“甚么三三三万人,难不成王伦那厮能撒豆成兵,变出九万人来不曾!你这没脑子的东西!朝廷平日养你们干甚么吃的,遇上一伙乌合之众,便吓成这般!”刘豫见左右诸将都露出惊骇神色,暗道不妙。只觉临阵之时,岂能露怯?当下环顾众将,故意破口大骂,贬低起敌军来。
这招竟然颇有成效,反正在刘豫目光到处,众人无不挺胸抬头,刘豫这才微微安心,当下抽出佩剑,下令道:“传令关胜、宣赞先行迎敌,其余众将,随我上前杀贼!”
单廷珪暗道刘豫鼓气倒是颇有一套,但是眼下士卒走了大半日,正是饥渴难耐之时,绝不是对阵的最佳时机,奈何梁山人马已在近前,也别无他法,只好随着刘豫上前,又走了两三里路,只见友军和梁山人马已经射开阵脚,各自做着临战前最后的部署。
刘豫带着单、魏两将,赶到中军位置和关胜、宣赞会合了,出言道:“本官听闻关将军乃汉末关云长之后,有万夫不当之勇,还望将军就在阵前斩杀一二贼将,挫败对手士气,并扬我军威,到时候本官再挥军掩杀,大事济矣!”
宣赞心知梁山泊摆出如此阵仗,那玉麒麟卢俊义必来,当夜孟州十字坡胜负已分,关胜难有取胜之机,何况关胜的义兄弟唐斌、郝思文都是敌阵大将,若是战场相见,情何以堪?乃当下出言道:“关将军深谙战阵谋略,叫他阵前斗将,岂不大材小用,依小将之见,不如……”
“宣将军,本官一心为国,尔等怎总有唱不完的反调?此时敌众我寡,敌逸我疲,此时正需要借重关将军虎威,挽回这一颓势!若是以寻常战法,你敢担保我军必胜?”刘豫拉下脸来道。
“这……”宣赞一时叫刘豫拿言语挤兑住,又不好说出那晚事实,正迟疑间,只听关胜叹了口气,道:“相公之法,并无不妥,小将愿往!”
“关将军深明大义,吾心甚慰!祝关将军旗开得胜,斩将之后不可缠战,速速归位,这临阵指挥大权,依旧拜托于你!”刘豫笑道。
刘豫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就是关胜挚友单廷珪、魏定国都觉无有不妥,关胜闻言更是无话可说,他是高傲的性子,从来不识一个“软”字,当下倒提青龙偃月刀,催着赤兔宝马,来到阵中,将刀一横,高声道:“蒲东关胜,愿领教卢员外高招!”
这边卢俊义果然如宣赞所料,正在阵中,听到关胜叫战,催马上前,对王伦道:“贵人偏偏贱用,一个统帅三军的将才,却拿来做一勇之夫!”
王伦望着千军万马前关胜那孤寂的身影,叹了口气,对卢俊义道:“员外那日胜了他,我若再请你出阵,未免叫英豪蹉叹。”
卢俊义闻言一怔,旋即一叹,朝王伦抱了抱拳,赶马回了本阵,燕青见状上前关切道:“主人,怎么不出阵?”
“你也知道,我当日胜了他,哥哥不愿欺负人,自有林教头、鲁提辖他们上阵!”卢俊义感喟道,“关胜能遇上哥哥这般重他的对手,却是他的造化!”
不说卢俊义在本阵中和燕青说着小话,只闻这时王伦高声道:“有那位兄弟,肯与蒲东关胜一战!”
众人闻言,都是战意高昂,纷纷请战,只见索超舔着嘴唇,迫切的望着林冲道:“大哥,你去不去?你不去我去!”
“看好队伍,此人武艺不在唐斌之下!”林冲一句话语打消了索超上前一战的想法,他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的人,跟唐斌单挑时虽未有败绩,但人家那是看着兄弟情分上留了手的,自己再要去跟关胜一战,输了是小事,折了自家人马锐气可不是好耍的。
“林教头,你去还是洒家去?”正在林冲欲上前请战之时,但听鲁智深的爆喝声响起,躁得众将耳膜嗡嗡作响。
鲁智深这话明显表明他想去斗一斗关胜的态度,林冲是个万事不争的人,哪里会跟生死之交鲁智深抢这风头,当下叫道:“师兄小心!只管放开手脚,莫跟他耗!”
鲁智深哈哈大笑,道:“晓得,晓得!”说完志得意满,正欲提马上阵,前去会那关云长之后大刀关胜。哪知这时忽听一个委屈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大叫道:“两位哥哥好生欺负人,这关胜只你们斗得,偏我斗不得?咱新来的连个阵都上不成么?”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