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孟大喜,都笑道:“能得寨主一副字,这一金我们都不想要了!”
王伦笑道:“我这字还就写在金子上,不要可不成!”当下回身摊开纸笔,许贯忠见状在一旁亲自研磨,只见王伦饱蘸墨汁,在宣纸上写道:“一金抵万金,仗义长安孟!”
两兄弟见状喜不自禁,等王伦用了印,上前小心的吹着墨迹,裴宣也是在一旁笑着点头,由衷赞道:“单凭寨主这手字,就是不凡,莫非当年考官都瞎了眼么?”
王伦虽然没有接受“前任”的半点记忆,但是这手字,还是传承了下来了。平心而论,裴宣倒是谈不上拍马屁,这位被林冲火并了的“王伦”,一手字还是颇能见人的。虽比不得奸臣蔡京的功底,但也别有一番韵味。
众人闲话一阵,等墨迹干了,孟家兄弟和裴宣便提出告辞,王伦亲自送他们到了门口,三人喜滋滋的回去了,倒不像舍掉一尊宝玉的模样,反倒像得了价值连城的宝物一般。
王伦唏嘘一叹,见三人走远,吩咐门口的军士道:“速传金大坚来见!”
萧嘉穗见有大事,暂时也留了下来,三人返回厅中,这时心中去了一件大事,都是春风满面,许贯忠开着玩笑道:“看来哥哥这一觉,得晚一个半个时辰睡了!”
“只要山寨没有麻烦事,我一天不睡觉,两天不睡觉,又算得甚么!”王伦摇头笑道,三人笑谈一阵,只见金大坚急急赶来,一见王伦便上前行礼,问道:“哥哥如此着急,唤小弟来何事?可是玉石有着落了?”
王伦笑问道:“这几日观摩玉玺,有甚么心得?”
“小弟观那玉玺的工艺,虽可谓巧夺天工,却也并非不能仿制,主要是料子难遇,小弟就算做得一模一样,料子上差别太大,还是容易叫人识破!”金大坚实话实说道。
许贯忠呵呵一笑,朝桌上伸手一指,道:“你看看这块玉料,可还中意?”
金大坚暗想不可能这么快便找到好料子罢?当下半信半疑的上前揭开红绸,只见一尊未经雕琢的璞玉呈现在这个当世少有的良匠面前,见它玉色正青,金大坚一眼便看中此料,心中大喜,上前用手抚摸,触指温润,又检查一番,心中大喜,赞道:“好宝贝,好宝贝!此料玉质坚甚,非昆吾刀、蟾肪不可治也!”
王伦见他也不问来处,满嘴都是专业术语,点头笑道:“那我便将它交给你了!这两天过年,你也不必赶工,年后开始着手仿制罢!”
金大坚躬身领命,心中却下定决心回头便去治玺,说实话他在山寨较为轻松,除了带着十数个徒弟给各位头领刻印之外,至多仿制些各地州官印章,活儿没多少,倒也颇为惬意,只是身边挚友萧让的际遇叫他颇为惊羡,当下不愿再太过安逸,当下道:“哥哥放心,小弟必然使出浑身解数,也要把这事办好!”
王伦笑着点头,目送金大坚去了,叹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呐!咱们这个假玺,怎么送出去,送给谁为好呢?”
许贯忠和萧嘉穗虽都是饱学之士,却也弄不明白这个只欠东风的来历和典故,不过却是听懂了王伦意思,这个李代桃僵之计,谁来做那株李树好呢?
只见萧嘉穗沉吟片刻,道:“这假玺万不能直接送给朝廷,赵官家虽万事不行,却是个鉴赏金石的顶尖行家,若是落到他手里,怕有穿帮之嫌!我想天下绿林之中,除了我梁山泊,还有三大势力隐然崛起,乃是河东田虎,京西王庆,江南方腊!这三家都是颇有野心之人,对于这传国玉玺的渴望,绝对超过凡人!也就是吞进去绝不肯撒手的对象,若是能将假玺‘赠’给这三家中的任何一家,咱们梁山泊的危机就算解了!”
王伦和许贯忠笑呵呵的望着萧嘉穗,要听他下文,只见萧嘉穗喝了一口茶水,开言道:
“王庆之前虽与我山寨有些龌蹉,只是他那军师,跟哥哥有些渊源,何况我们两寨又有些生意来往,算是化敌为友了,他便可以排除了!河东田虎,是个志大才疏之徒,现在在河北、河东两地,颇有声势,倒是个不错的选择!还有江南方腊,此人和咱们山寨虽然没有打过甚么交道,但是闻他在江南颇有声望,专一靠宗教教义笼络人心,此时虽未占山为王,但是其在民间的影响力不容小觑,倒也是个很不错的下家!”
许贯忠闻言笑道:“王庆要是知道咱们这玉玺宁愿给比尔,也不肯给他,还不知怎么生气呢!”
王伦莞尔一笑,接口道:“咱们萧大官人可是一番好意!”萧嘉穗提出的田虎和方腊的确都是合适的人选,论两家实力来说,方腊此时虽未举事,但实力明显高了田虎不止一个档次,毕竟后者几个有数的大将,此时都自称梁山好汉了。
就在王伦和许贯忠都按着萧嘉穗提供的思路冥思苦想之时,忽见王伦笑了一声,道:“咱们在这里苦想,却不是徒劳?实际上还是要看有甚么合适的际遇,叫这玉玺能够不引起怀疑的落到这个下家手上!至于是将来谁接了假玺,还得看个人的造化!”
王伦说完,许贯忠和萧嘉穗都笑了起来,叹道:“咱们却不是痴了,自己算盘再精,却不知还得看人家配不配合!”
王伦笑了笑,正色道:“贯忠等下跟朱贵说,叫他密切注意河北、江南两地的动静,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一个‘等’字!”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