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里是幼稚?他是太过自负!以为凭自己本事可以拖住我,其他人先解决你们,再图扭转战局。可惜此人太过可笑,身为梁山周边府城都监,居然不知我山寨内情,居然连我师兄都没认出来,岂不是自讨欺辱?”林冲冷笑道。
江志鹏闻言怒气升腾,两手握住直刀,盯着董平道:“这厮既然如此龌蹉,咱们便让他尝尝不讲道义,被人夹攻的滋味!”
正和鲁智深缠斗的董平听到这话,心里不是滋味,恰好这时鲁智深一铲杀过,董平就势一滚,起身后单手掷枪,直朝鲁智深掼去,随即也不问结果,转身便逃,鲁智深侧身躲过这一掷,哪里肯舍这董平,当即收了月牙铲,紧追不舍,董平见林冲等人也追了上来,心中大急,心知自己此番怕是真落入死地了,懊悔起初时的鲁莽来,暗道:“董一撞啊董一撞,今日莫非你的死期到了?”
“自作自受!”看着狼狈至极的董平朝自己这边奔来,老刘不禁骂一声,这时他突然想到董平刚才言语间只怕泄露了自家人的身份,只如晴天霹雳一般,整个人呆若木鸡,又气又怕,暗道:“梁山泊之所以替自己浑家治病,是因为把自己当成普通百姓,若是叫他们知道自家小娘子是袭庆府知府的宝贝闺女,那还不被他们掠上山去!?”
一想到此节,老刘后背心都被冷汗凉透了,下意识爬上马车,死命催那马儿向前,哪知这一幕落在死命逃亡的董平眼里,却是全部变了味儿,他愤懑不平的想道:“老爷拼了性命来救你一家人,你现在看老爷性命不保,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只顾自己逃命,还是个人吗!”
悲愤在瞬间触发了董平的潜能,只见他双腿如飞,朝那马车追赶而去,看着渐渐近了,死命一蹬腿,连手上唯一一把短枪都丢了,便见他整个人飞扑到马车后厢之上,掉在后面直摆。
其实这时他要什么事也不做,什么话也不说,也许这个大难就解了,毕竟鲁智深、林冲他们都是步行,并未带马,可是他偏偏压不住心中火气,怒气道:“老猪狗!老爷带人来救你一家性命,你关键时刻丢下我就跑,这笔账,我跟你慢慢算!”
老刘一听,心中一慌,暗道自己甚么时候惹了这么个瘟神?这一路走下去是能够避开梁山泊的人马,但董平这个人是个疯子,整天在马上插两个旗帜全城招摇,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甚么双枪将,要做万户侯似的,在自家相公面前也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从不懂得甚么叫做文尊武卑、上下有别的体统,这样的人你跟他完全无法交流,若要是路上发作起来,没人能制得住他,可又如何是好?
老刘心中有事儿,手上便慢了一着,这冰天雪地的,乘马本来不便,何况又是这么一路疾驰,在他还没有想好万全之策时,忽听右边马儿一声惨叫,原来是马失前蹄,整个栽倒在地上,连带身边那匹同类也受了鱼池之殃,两马摔倒在地,那后面的车厢因为惯性,直直从两匹马身上轧了过去,车辕在冻土之上划出两条深深的印迹。
老刘顾不上眼前朦胧一片的血红之色,直朝飞出的车架上跑去,此时他的浑家、女儿、小主全都在车上,而且浑家开肠破肚这才几天,遇上这么一出,任谁不揪心?老刘哭喊着接近车厢,却不防身上受了一记重击,顿时如断了线的风筝,飞出几丈之外,原来是鼻青脸肿的董平含愤出手,痛骂道:“你个老猪狗,你说你有甚么用,驾个车都不会!”
“董平,是好汉过来再战一百回合,你动个老人,算甚么本事?”匆匆赶上的鲁智深见他动手打老汉,大怒道。
“我董平未及三旬,已经是堂堂大府的兵马都监,当今天子授下的将印,憋在腰间,谁见了不伸出大拇指来,说一声‘好’!你区区一个草寇,也配开口闭口说甚么谁是好汉?”董平满面是血,一摇一晃的走出来,狂笑道。
除了马儿的哀鸣,和风雪之声,周围再无其他响动,此时根本没人理会董平,只听鲁智深冷笑一声,“这厮疯了,让洒家来送他一程!”
董平怪笑一声,抽出身上佩刀,就在众人都以为他要和鲁智深做殊死搏斗时,哪知他转身撞向残破的车厢,持刀指向里间,朝鲁智深喊道:“来啊,过来啊!老爷死也不孤单,还有知府家的小娘子陪我下地狱!”
见鲁智深、林冲等人叫自己唬住,董平放声大笑,道:“你那王伦真是个蠢货,装甚么正人君子,这等绝色美女居然放她下山了,打的甚么主意怕我不知道!?还想放长线钓大鱼,告诉你,白日做梦!”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