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坐上大哥的位置,拔山熊赵富到底不比小富即安的三当家,只听他道:“咱们就是不去投田虎,也回不去了!”
“老大,此话怎讲?”王飞豹很是吃惊道。
“眼看河北都乱成这样了,你当朝廷是聋了还是瞎了?就是官家不管,那些朝中河北籍的大臣们还不闹翻天?咱们河北绿林这回脸确实是露了,可这些天实在闹得太狠了些,一点后路都不留!到时候闹事的都逃了,就咱们留下来,顶雷的还不是你我?”赵富瞟了一眼王飞豹,这个小弟就是头脑太简单。
“大哥居然想的这么远!?简直是金玉良言啊!”王飞豹恍然大悟,语气中一半真诚,一半夸张。
“娘的马屁精!” 搅海大将赵贵嘟哝一句,也不顾王飞豹怒目而视,只是对着老大道:“哥哥,要小弟说,咱们还是投梁山的好!田虎当年在凌州,被王伦训得跟孙子似得,打了左脸送上右脸,这样的人咱们去投他,不是把自己往坑里送么?我觉得梁山泊拳打朝廷,护佑一方,才是真男人所为!”
单单就这个问题,一向跟老二不怎么合得来的老三却没有反驳,也不知是对梁山泊心存好感呢,还是梁山威名太甚,叫他不敢胡言:“这王伦看着倒也不像个一般人!落草也没两年,连大名府说破就破,赶得蔡京的女婿没地儿跑!如今又连官家跟前的红人都一刀砍了,好不痛快,确实比田虎拽些!不过田虎有玉玺在手,那是天命所归,还真不好说哩!”
赵富有些意外的看了两个小弟一眼,沉吟半晌,才道:“我觉得王伦到底跟咱们不是一路人!他是人在绿林,心不在绿林!”
“甚么意思?心不在绿林?在哪?在朝廷?他想招安?”王飞豹一惊一乍道。
“招安还杀高俅,你遇事动动脑子成不成?”赵贵瞪了王飞豹一眼道。
这才是常态嘛!赵富心中一阵舒坦,他和赵贵看名字倒像是同胞兄弟,实则并无血缘关系。在此之前,赵富早已习惯了这两个小弟的不对盘,因为这样对他只有好处而没有坏处,居中便可左右逢源,掌控两人。此时王飞豹受了委屈,赵富便出言点了赵贵一句,十分得心应手,见两人都没话说了,才分说道:
“别看这王伦某些事情做得比朝廷还朝廷,又打起‘替天行道’的旗帜,不臣之心可谓天下皆知,偏偏他做事却畏畏缩缩,平日总是躲在水泊里不敢出来,打破州府又不敢占据州府,有句老话叫甚么来着?正好是说他的,对了!叫‘秀才造反,三年不成!’”
“哥哥觉得似田虎这样的人,才是真英雄,才值得追随?”赵贵并不尽然认同赵富的说法,反问道。
“三弟有句话说对了,田虎是天命所归,将来又有大辽扶持,还有甚么可怕宋国的!咱们这些人不趁机换身官袍穿在身上,还陷在这河北作甚?”
“我去后面看看!”
赵贵拱了拱手,便调转马头,往后面去了。赵富望着他的背影半天不语,浑身气得微微发抖,王飞豹瞧准机会,趁机进言道:“还英雄?我看他是傻了罢?项羽倒是真英雄吧?还不是最终败给汉王了!哥哥,我实话跟你说了,我是真受不了他了,你看咱们走一路,抢一路,都是很平常的事,他便跟个和尚似得天天在我们耳边念经,我看他跟我们也不是一路的,跟王伦才是一路的!”
赵富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复杂的心情,终是道:“咱们到底是三个人过来的,山上的房太尉也知道!若是到门口少了一个人,怎么说得过去?眼下也就这几步路了,只等上了干言山,头上带着官帽,大功便算告成,这点小事还计较它干甚么?”
王飞豹想想也是,顿时把赵贵抛到脑后,嬉笑道:“我反正是要跟着哥哥的,他们莫要将我们分开才好!不过最好把这厮给踢出去,也好眼不见心不烦!”
“天使驾到!来者可是虎翼山人马?”
老大和老三正在一起埋汰老二的时候,忽见前面的道路被一伙骑兵拦住,只见一位衣甲鲜明的将军上前问道。
“鄙人虎翼山赵富!”
“鄙人虎翼山王飞豹!”
在通报完名字后,只听这两人齐声道:“恭迎上国天使!”
“哈哈,两位英雄多礼了,多礼了!本官房学度,在干言山上翘首以盼,就等两位过来!还说甚么上国,将来大家同殿为臣,还望相互扶持!”
原本以虎翼山的档次,是不足以让房学度下山亲迎的,毕竟这伙人下山之前,才千把两千人不到的规模,哪里知道在路上走了一回,居然人数翻了一倍,到了干言山下的时候,已经是快四千人马了。房学度虽是贼臣,倒也勤政,是以有了眼下一幕。
“原来是太尉亲至,哎呀呀!折了我哥俩的草料!”赵富在心里理所当然的认为此人亲来是应该的礼节,只是面上却表现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
两路人马叙礼已毕,房学度动问道:“怎不见二当家的?”
“他啊!不识抬……”王飞豹还没说完,被赵富喝了一声,房学度多么精明的人,此时脸上还带着笑,嘴上却是一句也不提了。
自家人在外人面前出丑,让赵富有些尴尬,加之对方的眼神如刀一般割来,忽又不见,赵富有些稳不住了,不由咳嗽一声,没话找话道:“小弟在前来的路上,遇上一彪人马,端的是兵强马壮,听说为首的是那及时雨宋公明……”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