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光武松一个人心里没底,就是其他四个军,都和他面临的问题差不多。眼看这城里的溃兵好像抓不完一般,简直是越抓越多,扫完一伙又来一堆。这还是昨夜已经有不少人逃出城去之后的水准,不然的话,五支步军可能真要由战斗部队客串州衙牢子了。
就连城内都是这种情况,城外更是可想而知了。要知道经过半宿的动荡,逃走的人肯定比留下的人要多得多,所以即便此时已经日上三竿,城外的骑兵还是没有入城的迹象。倒是三军之主王伦,带着身边五百精骑,率先入城抵近指挥。
“史将军,辛苦了!”径至王城之下的王伦,见到了带兵等候在此的史文恭。
“元帅,真是太可惜了,竟叫李资谦这厮跑了!”史文恭面带惭色,不住叹息。
“擒贼先擒王么,这话在大多数时候都是真理。不过现在,这厮已经不重要了!”王伦笑了笑,安抚着史文恭的情绪,“没了手底下这二十多万口吃军饷的货,他李资谦还有甚么本钱跟我军叫板?你昨晚在城中这么一闹,已是奇功一件了!君不见溃兵太多,就连我的亲军都放出去捉俘虏了?李资谦这厮,有他不多,没他不少。”
说来李资谦的出走和史文恭还真有因果的关系,要不是史文恭搅风搅雨,搞得城内草木皆兵,人人自危,李家军怎么会裹挟李资谦潜逃?如果李资谦不逃,只怕这空空如也的王城,眼下定有一场血战。
高丽人历来有两条保命绝招,一者“召唤老大术”,二者“坚壁清野计”。第一条就不说了,眼下正好就是老大要办他,他去招谁?而另一个老大自己都快扛不住要挂了,哪里有心情和精力管它?
眼下他能够抵挡梁山军这么多天,无非是依靠第二招“坚壁清野计”。此时他们自己弃了乌龟壳,“赤条条”的逃出城去,还能够称之为威胁吗?怪不得王伦不惜一切代价,连夜在城外各处路口要道层层设防,就连自己亲军都派了出去,为的就是要将这二十多万溃兵一网打尽,使得汉江之南再无战事。
“你再坚持一下,带着手下人当一回押狱节级。就以城中的军营和校场为牢狱,接收各军押送来的俘虏!”王伦在史文恭面前显得并不严肃,连下命令都是以开玩笑的形式。
“领命!”没有寒暄,没有客套,面对王伦,史文恭只有“服从”二字。要说在别人面前他还闹闹气性,说两句气死人不偿命的大实话,但是到了王伦面前,这条大汉好似完全没了脾气。毕竟从凌州到这异国高丽,他已经彻底明白,所谓明主,无过此人。
“去吧!”王伦笑着拍了拍史文恭的肩膀,史文恭拱手而别,只不过走了两句又转回来,道:“末将请留一千士卒,供焦将军驱使!”
王伦还当是什么大事,一听是这事,不由会心一笑,只是还没说话,便听焦挺道:“我可使唤不惯棒子!”
这明显就是怪史文恭小看人了。
要说别人不知道这五百人的本事,焦挺还能不知道?要知道这五百骑士,可是精锐中的精锐,别说遭遇小股高丽溃兵了,就是堂堂正正与大宋西军对阵,焦挺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毕竟他们的骑术、战术源于韩世忠,而近身格斗的功夫,则是他焦挺亲自传授的。所以这队人马,上马能当骑兵使,下马能作侍卫用,可谓是亲军中的亲军。
史文恭见焦挺反应不小,当系也不解释,只是换了个说法,道:“这王城阔大,也可用来羁押俘虏,不若末将就带人驻扎此间?”要说这个建议也有先例,当初王伦在开京,就是用王俣的王宫充作牢房,关押了当时的开京八卫。史文恭虽然没有亲历那场战役,但是这些事情他还是知道的。
“史将军怕还不清楚,此间被元帅和闻军师定下将有大用,用来关押俘虏,大为不妥!”
跟随焦挺一同护卫王伦入城的骑将吕方上前给史文恭作着解释。作为崇拜吕布的使戟青年,多半对史文恭有一种天然亲近感。
“大用?”
史文恭见说一愣,不大明白吕方所指,不过他这人向来在政治上迟钝,当下也没往深里想,只是见吕方说得慎重,便绝了这个念头。正当他准备告辞之时,脑海中突然闪现出昨夜亲眼所见的奇怪一幕,想了想觉得应该禀告给王伦知晓,当下又折返回来,道:
“对了,有件事要禀告元帅知晓,昨夜末将倒是遇上一件稀罕事……”(未完待续……)I12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