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贯忠所说的千载难之机,肯定不是指袭庆府防务空虚,梁山泊可以趁虚而入。
区区一座府城而已,在大宋绿林绝大多数山头势力还只能望而却步之际,梁山泊早已是兴致缺缺。这种与韬光养晦的大战略竞相违背的献策,作为梁山四大军师之一,许贯忠的眼界显然不至于跌到这个份上。
这番言语的真正含义,王伦乍闻弦歌,便已知雅意。
此时他强行压制下心潮澎湃的躁动,不再淡定的声线吐露了他的心声:“程府家小,已至东京?”
“我已命乐和派人日夜盯在吏部衙门跟前,只要程万里上任,立刻飞鸽回报。虽然目前还未曾有消息报回,但程家老小离开袭庆府已有月余,我估计高丽使团抵京之前,他们应该能够安然到达!”许贯忠回道。
王伦闻言不语,就在原地来回走动,片刻间做了决断:“兄弟,这回你莫要阻我,我定要亲去东京走一遭!”
……
时光如梭,光阴似箭,转眼已是仲夏。
要说这已不是王伦第一次前去东京,但王伦绝对不认为这将是他最后一次站到这座当世第一雄城的土地上。尽管许贯忠和一班头领深怀此种忧虑。只不过王伦昔日屡屡亲自下山的先例,让山寨众头领心中有数,只怕这回同样也劝不住他……也不好劝。
只不过到了最后,王伦也作出了妥协。
一个常年以白衣示人的年轻书生。变成了络腮胡须的中年员外。在这个没有指纹、身份证并满街摄像头的时代,还是能起到瞒天过海的作用的。
但即使如此,许贯忠还是觉得太过冒险了,但在王伦意味深长的一句话后直接败退,“亲身犯险的确不太值当,但关键要看为了甚么。你是还没有遇上这样一个人,不然。只怕比我还要疯狂!”
许贯忠都扛不住了,其他一班头领更是无计可施,还好王伦并不是立马就要走,毕竟“高丽”使团从明州到东京这一路不知要耗费多少时日。就在这段空当中,王伦也没闲着,尽管他的心都快飞到了东京,但还是沉下心来将急需处置的各项急务都做了稳妥的布置。
这几天赤胆军副将石勇就一直挂着张苦脸,原因是这支唯一驻扎在梁山本岛的步军,被王伦从中抽调了三个战营的老兵。前去二龙山充当未来乐浪、玄菟两郡守军的骨架。徐京也分到了一营老兵。对于这三营战斗经验十分丰富的老兵,三位老将甚为高兴,就连旧部一时半会儿难以归队的消息,都抛之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