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学生?”
王伦的这个安排还真是确确实实让吕将感受到了意外,就如他方才回应王伦时所说的,他的确对自己的未来做过猜想,但是却没有一种推断的结果是来汉城当学生。
“是啊!再当一回学生!”
王伦这时站起身来,在吕将的注视下走到墙边所悬挂的一幅半岛地图旁,吕将见状也随即起身,来到王伦身旁,只见王伦指着地图的北面,划了两个圈:
“这两个地方,想要做好地方官,可不仅仅只是精通民政便能对付过去的。你看,在这条大同江以北,目前是女真人实控的地盘。这伙人眼下打得契丹人节节败退,苟延残喘,可谓正处在上升的势头上。咱们若要想治理好这两座州郡,非得文武双全之人不能。都说家贫思贤妻,国难思良臣,我思前想后权衡了许久,最终还是觉得,你和仇悆两个人最为合适!”
亲耳听到王伦这番推心置腹的言论,一种被信任的感觉暖烘烘的弥漫在吕将的身心,像他这种有抱负的人就是这样,不怕责任大,就怕无人问,落个报国无门的窘境。片刻失神过后,只听吕将语带颤音道:
“若能为主公分忧,实属小生之荣幸!来日如能得主公亲传学问,小生定不敢辜负主公这份信任!”
“似我这半瓢水如何敢误人?先生我已经给你们两位请好了!这月余空闲,正好叫你们静下心来听听这些老军伍的心得!”王伦摇头而笑。
其实,数一数手上的人物,王伦觉得,还真没有比这两人更适合担当边郡太守的文官了。要说比他们资历深的军事文官不是没有,可王伦总不能让萧嘉穗和朱武常驻边界吧?张孝纯历史上和王禀在太原配合默契,死死拖住了进犯的金兵,照说也是十分合适的人选,可惜不到万不得已,王伦不会把希望寄托在这人的身上。
好在仇悆和吕将也不是简单人物。仇悆在南宋时期,就没少在边境上为官,经历的阵仗不少,表现是可圈可点。吕将则更直接。好好一个太学生,基本上被方腊拿来做武将使用的,虽说最终兵败身死,但此乃势不由人,并非吕将差人一等。
作为一个拥有与身俱来优势的穿越者。王伦知道这两人日后都有大发展,只是担心他们眼下太年轻,没有足够积累的时间。而且他们将来所要面对的,又是当世头号大国杀手,若是拔苗助长,导致疏漏,只恐悔之不及,是以才临时起了这个念头。
“叔父,仇通判求见!”门口执勤的后生一声通报,打断了正在交流中的两人。王伦头也不回,便道了声“请!”,当他发现吕将一脸疑惑的神情望向门口时,主动介绍道:
“他是我师兄的侄子,姓李名懹,从前在东京负责秘密行动。这不有了新人接他的手,我便把他带回都护府,准备好生磨砺一番,也算对得起师兄的托付。见今他在兵曹跟着史文恭见习,正好这几日焦挺我放了他的大假。便由他来顶班!”
原来如此,怪不得从前在亲军里没见过这个人!
吕将颔首表示理会,当下也没问有关山寨在东京的行动。只见这时仇悆笑呵呵的走进殿来,很默契的跟王伦见了礼。又见吕将在此,笑道:“吕太守不来,我这学生还当不成啊!”
吕将是个眼界颇高的人,但是却很尊重仇悆,当初要不是因为含资县的治理是块硬骨头,拖住了仇悆的手脚。筹建临屯郡的差事也落不到他身上,这太守肯定也轮不到他来当。两人之间有了这段往事,吕将自不敢怠慢,只见他恭敬回了一礼,回道:“泰然早来几日,怕是闲不住吧!”
“真叫吕兄说着了!小弟是闲不住,却让主公抓了我的差,叫我临时协助闻都护处理汉城事务,我呢说实话,名不正言不顺的,又干了几天,心里也老不大愿意……”许是发现大厅内气氛太凝重了,仇悆开起玩笑道。
吕将就是消息再闭塞,也略知仇悆和王伦的过往,没想到这个曾视王伦为仇人之人,也能像今天这般谈笑风生,不禁感叹造化弄人。
“闻都护视你如子侄一般,如今叫你给他打几天下手,就累着你了?天天跟着郏乔往汉江边上跑,早晚都看不到人!可气的是,闻都护还在我这里给你打掩护,一本正经的跟我说是他派你去的!”王伦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