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吴曦扣动了扳机，钱列献的聒噪戛然而止，吴曦睁开眼睛，却发现前列腺一双大眼惊恐地看着自己，离他的鬓角2公分的地方有一个黑色的弹孔。

“你你你，你真敢开枪？吴曦，你不能杀我，杀我是犯法的，你是警察，警察手册上说了，不能杀人，你放了我，制服了这群歹徒，我给你记一功，求求你，别杀我！”

钱列献起初以为吴曦并不敢杀自己，他自认为很了解吴曦，这个一心一意向着正义的孩子只会骂自己一顿出气，肯定会阻止左鸩枫犯罪的，更别提亲自杀自己，但是刚才吴曦开枪时是闭着眼睛，虽然没打中，但是他却有杀自己的心，钱列献怕死，他真的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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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曦在警校时枪法就不好，还没毕业就被‘提拔’成卧底，这到了真开枪的时候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他都能打偏了，不过即便是打偏了，刚才开枪的瞬间自己心中的杀意是货真价实的，他已经跨过了心里这道坎，从内心里接受了自己即将犯罪这个事实，他已经不是那个单纯的警察了。

“吴曦，最开始可以用另外一只手托着枪柄，眼睛，准心，目标三点一线，呼吸要平稳，开枪的瞬间控制好手腕不要乱颤，还有扣动扳机不要那么用力，如果对方也有枪的话，刚才你已经死了，这一次一定要成功，相信你自己。”左鸩枫循循善诱道，他竟然在教一个警察如何杀人，世事难料啊！

“吴曦，你不要听他的，他这是教你犯罪，你带我离开，你开枪的事情我既往不咎，我跟人事部那里有关系的，能给你升官，你现在是三级警司，我给你升一级，到时候你的工资翻倍，以后也不用卧底了，干得都是轻松的工作，你看好不好！”钱列献哀求道，他勾勒着美好的蓝图想让这个即将误入歧途的孩子悬崖勒马。

但是很快他绝望了，他看见吴曦正按照左鸩枫讲解的一板一眼地做了起来，他右手持枪，左手掌托着枪柄下部，一只眼睛闭起来，一只眼睛大睁着，就如同一个用单眼望远镜偷窥美女洗澡那样投入，他在找寻三点，不断地调整着枪的角度。

如果要问钱列献此刻的感觉，就如同一个初学砍柴的人拿着斧子比量着该怎么劈一样，这种感觉让他窒息，让他绝望，让他想逃，只不过王黯那一飞针貌似有麻醉的功效，从中针开始，他的身体就僵硬了，只能沦为屠夫砧板上的肉。

吴曦瞄了半天，手都有些酸了，左鸩枫上前托住他的手腕，温声细语道：“对，差不多就是这样，如果你想让他死的无声无息那就瞄准他的眉心，如果你想让他死前感受到最强烈的疼痛可以瞄准他的右脑，当然胯下了可以……。”

滋滋滋，这种被当成教材实验般的讲解比死亡本身更恐怖，本来心理素质还算过硬的钱列献彻底崩溃了，恐惧让钱列献的前列腺不受控制，膀胱肌肉失控，终于是吓尿了。

砰！

看到这一幕的吴曦终于是不忍了，对着钱列献的眉心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如果说开这枪之前他心理上已经脱离了警察，那么从开这一枪开始，他的身份上就彻底与警察无缘了，他是个杀了警察的人，死罪。

没办法，这都是现实的逼迫，左鸩枫的立场本来是和他冲突的，又想不杀吴曦，又想不让他和自己为敌，唯一的办法是改变他，但他是站在正义这一边的，他的言行都有自己的信念，左鸩枫一直也很上愁，所以一直没有放他。

如果不是钱列献这种警界败类一手酿成的惨剧，又如何使得一个正义的卫道士变为一个邪恶的执法者呢？

还是那句话，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处理尸体的事情自然是交给别人，左鸩枫一行人悄然离开，在车上，吴曦的神色有些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