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凇一个愣怔,随即便大步冲上前,“你在信口雌黄什么?!”
“我没有信口雌黄!”舞姬的眼角瞥见百里秋水正冲着自己微微颌首,心头立即一松,她明白自己这次猜对了,“四皇子现在越来越得到皇上器重,都已经是妇孺皆知的事实,你惟恐他会成为你最大的绊脚石,才会安排我进行这场刺杀,之后又嫁祸给长公主的!”
舞姬以一种歇斯底里揭露仇敌一般的情绪,将这些话从喉咙当中喊出来,眼角的余光却自始终都不曾挪开过百里秋水的脸,她的每一个为微小的表情变化,都被她清清楚楚地看在眼中。
对于这舞姬此刻脱口而出的话,百里秋水显然是满意的,永安公主先是稀里糊涂地愣了愣,随即又将心一横,她并不能明白,为什么这明明是自己安排来死士,却忽然变成了自己三皇弟的人,可对于她来说,只要牵扯不到自己,她才不会在乎当替罪羊的人是不是自己的弟弟!
“果然被本公主说中了!”永安公主一脸做作的愤怒,“三皇弟,我真是没想到,你居然会如此心狠手辣,只不过是因为父皇最近对四皇弟偏疼一些,你就对他起了杀心!还想要将这件事栽赃到我的头上,你当真是好恶毒的心思!”
“一派胡言!”莫名其妙就被拉扯进了这样一场争端,又无端被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证实,是自己要杀了自己的皇弟,只一个瞬间,他的冷汗已经沁满了后背,宇文凇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这才是污蔑!”
她会脱口而出的人是三皇子宇文凇,而不是廖府,廖于海的眉心微微一沉,随即牙齿狠狠咬在了一处,那潜藏在眼底的怒火,几乎要化成一团真正的火焰一样喷出来!
倘若百里秋水只是授意她指认廖府,那么就算是他们没能在此刻翻得了身,三皇子宇文凇总也会想法子替廖家翻盘可现在,这矛头却是直直地对准宇文凇而去,一旦宇文凇被落实了刺杀罪名,廖府不但无法帮他洗脱罪名,反而还会受到不小的牵连!
廖于海冷哼一声,“你既然是死士,就是即便死,也不会出卖真正主人的人,可你现在却这么痛快便一口咬定是三殿下,着实可疑!”
说着,廖于海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永安公主,言下之意不言而喻,“你之所以这么说,我反而觉得,你根本就是在为那个你真正为其卖命的人找挡箭牌!”
永安公主并不算是好得罪的一个人,但是要和失去廖府最大的盟友相比较,将永安公主给得罪了,也就不算是什么大问题了,廖于海把心沉了沉,“除了我,我想诸位应当也是这样想的吧?”
一个是永安公主,一个是三皇子,来到廖府的人,顿时一个个都像是被人给掐住了脖子,这种时候无论是赞成谁,都不一定是正确的选择。网
可就在这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只听到乐善的声音又从旁传了过来,“父皇已经派人来了,怎么这真凶还没能找的到吗?”
众人顺着乐善的声音看了过去,只见在她的身后,已经跟了一队宫中的侍卫,乐善走过来,微微扬起下巴,道:“父皇有命,等那真凶找出之后,就要将他立即押入大牢,一刻也不得延误!”
皇上派了侍卫来,却没有重新派个查案的人来,甚至连句交代都没有。在场的心里都清清楚楚的明白,这件事最后如何决断,就是要听这百里家三小姐的了。
就在此刻,百里于道微微垂下视线,像是在思量着什么,很快,他就已经有了主意,双手抱拳,上前一步,“臣斗胆说一句,臣认为,长公主殿下是无辜的。一来,倘若这件事真的是由她布置,公主又怎么会如此愚钝,光明正大的便让刺客扮成自己的舞姬?”
“二来,先前小女也已经说过,四殿下同公主向来无仇无怨,刺杀皇子罪不可恕,公主完全没有理由,为了一场不必要的刺杀,就将自己暴露在了众目睽睽之下,甚至还要冒着丢失性命的危险。”
“百里大人这么说,就是认为派出这死士的人是我了!?”宇文凇顿时怒不可遏,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紧了百里于道,“百里大人这番谬论,简直就是摆明了要同我过不去!”
“下官不敢!”百里于道口中说着不敢,可那姿态虽然谦卑,神色当中却连一丝惶恐都不曾有,“下官也只是有理有据的分析,而且想必众人心中所想,也同下官相差无几。”
廖于海眼底的寒光已经冰冷到了极致,面上却不得不做出一副无奈神情,“姑父,您……”
岂料,还不等他的话说完,百里于道已经面色一整,皱眉摇头道:“于海,你不要怪姑父在这件事上没有占站在你们廖府一边,此事事关重大,我是为皇上效力的朝廷命官,怎么能够徇私枉法,只认亲不认理呢?”
百里于道的说法,立即在这众人当中得到了一片赞成。在外人眼中,知晓百里府和廖府真正关系的人,几乎是寥寥无几。因此,当百里于道说出这话之后,几乎所育人都为百里于道的大公无私所折服了。并且,几乎所有的人,心中也已经认定了百里于道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