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鹤妃,哪是什么神女!”廖至公浓重的眉毛几乎都要倒吊了起来,“只是我实在想不到,百里家竟然会有这么厉害的手段,提前一步送了个鹤妃进宫!”
“父亲,仔细隔墙有耳。网”廖于海声音一沉,“那个鹤妃的确不是什么神女,但她却能把咱们安排的人摸了个透彻,想必是百里家的人用了什么法子,从咱们廖府打听到了什么,才来了先发制人。”
廖至公恨恨道:“不管他是什么,现在情势都已经很明显,那百里家的人,看来是铁了心要同咱们廖府过不去!皇上这三番两次受到他们蒙蔽,一次次打击咱们廖府,倘若我们再不还击”
“父亲说的是,只不过,我还是要劝父亲一句稍安勿躁。”已经被训斥了一通的廖于海硬着头皮道,“父亲难道以为,皇上真的是因为证据确凿,所以才会一次次针对咱们廖府的么?”
“咱们廖家从空明开国以来,便是根基深厚的人家,一代代在朝中更是出了不少有功之臣。陛下现在这是忌惮起了咱们廖府这棵参天大树,已经对我们起了防备之心。倘若说陛下对于百里府的信任有八分,现在对咱们廖府的信任,就只有三分可言了。”
“父亲在皇上身边多年,应该比我更清楚,皇上看的并不是什么证据不证据,而是他更信任谁,谁更值得他信任,又不会为他带来任何的威胁。咱们廖府在一代代扩大根基的同时,也已经在皇上的心里渐渐降低了信任。”
“只要这信任不能回来,那么不管我们廖家究竟做了什么,能够得到的就只有皇上一次次的忌惮与猜疑,做的越多,错的也就越多。”廖于海眉心紧拧,“父亲若是真的想要重振廖府,就越是不能着急。”
“皇上现在一而再再而三地整治咱们廖府,父亲在皇上的面前,就越是不能表露出一丝不满,还要越发的诚惶诚恐,即便是对那些品级不如您的官员,也要能忍则忍,能让则让,只有这样下去,才会渐渐打消皇上心里的疑虑,重新让皇上放低对廖府的提防。”
同廖至公一样,廖于海也想要在这屈辱愤怒过后,不管不顾便使出一招,最好是直接冲着百里府的咽喉而去,干脆利落地将那碍眼的百里府给彻底除去。(百度搜索网更新最快最稳定)但是现如今,他却必须要按捺住自己,按捺住廖至公的暴怒。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现在的廖府就像是一棵即将要被重蚁蛀空的大树,外观看来仍旧繁茂挺拔,可内里却早已经成为了一堆木头渣渣,唯一支撑着这棵大叔的枝干,就只剩下了廖至公这一枝。
倘若现在硬是要来个孤注一掷,若是成了还好,这棵大树还是能够渐渐修补自己被蛀空的虫洞,若是没能成功……到那时,这支撑着大树的最后一根枝干也折断了的话,那廖府,唯一的结局便只能是灰飞烟灭……彻底沦亡!
廖于海的劝说,廖至公向来都能够听得进去,可这一回,他却手掌一抬,二话不说便打断了他的话,“不要说了!若是按照你这想法来,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皇上要是几十年都不能对咱们廖府重拾信任,难道咱们廖府就要在人前低三下四几十年吗?!”
“父亲”
“不要再多说了!”廖至公紧拧着眉,“你就是事事谋划的太深太仔细太长远,这次才会给了别人可乘之机。不就是要让皇上对廖府重起信任么,这有何难!?”
廖于海正待同廖至公开口辩驳,却忽然想到,廖至公所说的话,似乎也不无道理。
一个精妙的谋划,同样也需要一个精妙的准备,没有充裕的时间,的确很难做到,然而这样一来,也就的确给了对方一个探查消息的好时机。
从今天墨琼殿上的事情看来,那百里家的探子当真手段高明的很,能够将如此隐秘的事情,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探听个一清二楚。也许廖至公说的对,要对付这样的人,与其事先精妙谋划,倒不如来个出其不意。
“那……父亲的打算是……”廖于海将自己的劝说压了回去,探询地看向了廖至公。
“这次我不但要让皇上重新信任咱们廖府,我还要让百里府从此一蹶不振!最好……可以灭了百里家满门!”廖至公目光阴鸷,咬牙切齿道,“过不了多久,就是皇上祭天的日子,到时,就是一个好机会!”
廖至公口中所说的好机会,就在这时间流逝当中,渐渐地接近了。
每当到了这一天,皇上都会去到附近的祈眀山上进行祭天,到时文武百官,甚至家眷,也都可以一通前去。祭天的时候,祈眀山上会变得格外热闹,尽管皇上会命人仔细守卫,但那一天,也的确是最容易动手脚的时候。
这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时,百里府的马车就已经在大门前预备好了。老夫人原本也想要随着一同去到祈眀山瞧瞧热闹,这念头刚冒出来便被百里秋水给婉言打消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