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慢悠悠地从袖中掏出了一只小盒子,又不急不慢地打开,里面赫然露出了一根乌黑的细针,他小心地将针握在手里,又笑了笑,“皇上,您也不用怕,这毒只会让您不知不觉的死去,半点痛苦都不会有。先前奴才不是说过了么,您是个明君,待宫里的下人也算得上仁义,奴才也不是个不感恩的人,怎么会让您痛苦呢。”
他慢慢地靠近了皇上,手里的那根乌黑的针却紧紧地攥在手里,只要他找一处旁人不易察觉的地方,将这根针慢慢扎进去,等到这上面的毒素扩散开了,皇上就会在不知不觉当中死去。而这凶器,也只不过是一根细细的针,只要随便找个什么池子一丢,就谁也别想要找到它。
然而,就在此时,一只手却猛然钳住了他的手腕,他一个哆嗦,手里的针竟抖了抖,掉在了地上“既然中这毒这么舒坦,卢公公你自己怎么不感受一下?”
被钳住手腕的人,脸色在一瞬间乌黑一片,一双苍老浑浊的眼睛,在瞬间瞪大了几倍,通红的血丝爬满了眼球,“王、王爷!?老奴,老奴……”
“卢公公,若是你还想要说什么狡辩的话,我看你还是省省力气吧。”百里秋水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一张脸冷若冰霜,“这就是你给皇上下毒的方式么,用针从别人注意不到的地方,悄悄扎进去,这还真是高明又巧妙,怪不得谁也找不出皇上中毒的原因。”
“误会,王妃您误会老奴了!”卢公公脸上顿时滑下了豆大的汗珠,“老奴并没有做出给皇上下毒的事情,老奴这十几年对皇上,一直忠心耿耿,一直都……”
轩辕晟睿手下一用力,卢公公的手腕顿时传出咯咯一声,骨头被硬生生捏碎的痛苦,令他在一瞬间几乎没了气息,双腿一软,要不是还有一只手被对方提在手里,怕是当即就要瘫软在地上了。轩辕晟睿冷笑一声,“你对父皇是不是忠心耿耿,这我不知情,也不需要知情。你一个做奴才的,本就该对自己的主子忠心!可本王却不明白,父皇对你向来不薄,你虽是个奴才,可连宫里的妃嫔娘娘见了你都要敬你几分,你怎么能如此寡廉鲜耻,背叛父皇!?”
“老奴没有,老奴真的没有啊!”卢公公痛到满头冷汗,声音颤抖,“王爷,老奴真的没有做出背叛皇上的事情来啊!王爷,老奴冤枉,老奴冤枉啊!”
“冤枉?人赃并获,这也叫冤枉!?”百里秋水冷笑一声,“卢公公,你没想到吧,你以为今晚看守着的人都是去偷懒喝酒了是么,我们要是不这么做,又怎么能抓住你这个吃里爬外的白眼狼!先前我还在怀疑,是不是自己想错了什么,现在看来,我想的还真是半点不错!卢公公,你以为赶着向皇后通风报信,杀了梅妃,就没人知道你的卑劣行为了么!?”
卢公公身子悬吊着,不停地做出磕头的姿势,痛哭流涕,似是委屈到了极点,“安王妃,您这不是在冤枉老奴么!?眼下所有人谁不清楚,梅妃娘娘是自己想不开,想要下毒谋害皇上,自己都已经招供了,这同老奴有什么关系!”
他不提还好,这一提到梅妃,百里秋水的脸色瞬间又冷了冷,“夫君。”
轩辕晟睿目光一沉,手上顿时一用力,便又听到卢公公的一阵鬼哭狼嚎。百里秋水冷眼斜睨着他,“我都听梅妃身边的人说过了,她先前是在给皇上擦洗身子,可还不等擦洗完,就急匆匆地离开了,之后便叮嘱他去到安王府找我们。我先前一直不觉得这些有什么奇怪之处,可现如今,我却想明白了。”
“既然是擦洗身子,就势必要脱掉衣裳,先前的人,只以为是皇上误食了有毒的东西,却什么有毒的食物都没有找到。这并不是他们办事不力,而是谁也没有想到,皇上所中的毒,根本就不是通过饮食,而是你是你这个他最为信任的奴仆,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将有毒的针扎进了他的身体!”
“皇上日防夜防,却也没能防得住你这个家贼!皇上对你的信任有目共睹,因此所有人也都相信,认为你真的就是一个忠仆,大家怀疑任何人,也都不会怀疑到你的头上来!皇上对你丝毫不加防备,你想要下手,简直再容易不过!”
百里秋水目光之中带了一丝忿恨,“想必梅妃就是看到了皇上身上可疑的伤口,又联想出了你下手的过程,偏巧又被你给撞见,所以你才会赶紧摇着尾巴去找你的皇后主子,将下毒毒害皇上的罪名扣到了梅妃的头上!”
“你以为这样就天衣无缝,没人可以察觉到了么?只是可惜的很吶卢公公,人算不如天算,梅妃她临死前,还是告诉了我她看到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