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远离中原,可毕竟有交州这个大港。在南边的棠州,甚至已经越过了后世越南与老挝的东西边界长山山脉,一直深入到了西面的湄公河畔。
不得不说,中原王朝不是非常厉害的,这么多年,虽然中间也有过断续,但对于交趾这块地盘,可谓是一直没停止过开拓和稳固。
“你们聊什么呢?”李超笑着坐下。
市舶使说在谈市舶司的事情。
大唐在沿海诸道,都设立了市舶司,专门负责的就是海贸和港口。大唐对于市舶制度有一套统一和完整的规定,他们的主要职责就是给出海商人发公凭,也就是出海许可证。
根据商人申报的货物、船上人员,以及要去的地点,发给公凭。派上船点检,防止夹带兵器、铜钱、金银币,以及女口和逃亡军人等。
承乾听的很仔细,对于这些新鲜的东西他十分有兴趣。
那位市舶使是汉京来的宦官,品级也不低,四品的宦官。能来地方做市舶使,这可是一个肥差,哪怕有各道的按察使和宣抚使们监督着他们,可就算不明着贪,随便点灰色收入,也都富的流油了。
以前的广州,有个传说,就是说广州刺史,只要往城西走一趟,就能收入三千万钱。三千万钱,可是足足三千贯。走一趟,就能收到商人上供的三千贯,可见这收益之高。
那位市舶使约四十余岁,白白胖胖,听说为人还挺尽职,不算贪。
“我们市舶司除了发公凭,还要阅实回港船舶,对进出口的货物收税。将货物入关估值,然后抽税。税包括按货物二十抽一的关税,还有船课,按船大小征课。此外,对于一些货物,还有额外的征税。”
“甚至对有些进口商品,我们市舶使还有博买权,即按市价收购船舶运来的某些货物。此外,征税过后,这些货物也得有我们发给的公凭,才许运销他处。”
官宦轻笑着跟太子讲解道,市舶司的权力还是很大的,而且如今每年各处港口收到的税都很多。收关税、船课,以及对某些货物多征税,甚至对某些货物直接收购博买然后销售赚取差价等,大笔大笔的搂钱。
当然,这些钱也都是进了朝廷的国库,并不是进入皇帝的内库。
市舶司下属的海关,则是下属的具体办事衙门,对各种货物估价,征税、辑私等等。
“赵王,对于林邑真腊扶余三国请求,我们如何答复?”杨师道转回正题,询问李超。
涉及到外邦,尤其是战争这种事情,杨师道还是无法作主的。而如果请示朝廷,一来一回的又得需要很多时间。
“真腊本扶南属国,大业十二年国王曾派使者入贡。而林邑国在隋时,曾大胆进犯过交趾,引得隋朝派军征讨,攻破其王都而还。”李超缓缓说道。扶南曾经是中南半岛的霸主,但如今已经没落了。
曾经的属国敢打扶南。
本来真腊以前倒也对中原很恭敬,但他们已经很多年不朝贡了。
这个林邑呢,以前还不知死活的进攻过中原南疆交趾。
李超这么一番话,杨师道马上就明白了李超的态度了。
说白了,这几个南蛮子都是在狗咬狗啊。
事实上,在交州西南,并不止真腊、扶余和林邑三国,这三国只不过是实力最强的,在三国之间,还散布着无数小国,大多依附于三国。
现在真腊势大,想反吞掉旧主扶南,真腊的邻居兼世仇便联合扶南一起对抗真腊。
现在三方打成一团,有点不分上下的意思,于是都想来寻求大唐的支持。
不过这两边对大唐的态度也有些不同的,扶南和林邑联合,可实力也不如真腊,因此他们现在是真的想求唐朝出兵助战。
而真腊则只是希望大唐不要插手干涉。
“你们知道吗,真腊的王都伊奢那城里,有两万多户人家。”李超却突然说道。
两万多户,那就是十一二万人口了。
承乾惊讶了一下,“真有这么多人口。”十几万人口一座城,大唐也没有多少座啊,这还是这些年几大港口城市工商兴旺以后才有的局面。
“他们的国王上朝时,坐在五香七宝床上,床上悬挂宝帐,那宝帐用彩木做撑竿,象牙、金钿做壁,形状像小屋一样,摆动时金光闪闪,如同红玉一般。面前还要摆黄金铸成的金香炉。”
“国王穿的拖鞋,都是用象牙做的。身上穿着古贝朝霞衣,腰腹围着彩服,向下垂到小腿,头戴金宝花帽,身上披满珍珠璎珞,脚穿皮靴,耳上挂着金。”
“真腊国风俗,不是国王正妻的儿子,不能成为王位继承人。而且在国王即位的那一天,所有的弟兄都要同时受刑,使他们残疾,有的割去一个手指,有的割掉鼻子,并发放到边远地方,供给他们生活费用,不允许他们做官。”
“他们产认为右手洁净,左手污秽!”
“真腊国崇敬鬼神,他们供一个叫婆多利的神,祭品用的是人肉,国王年年杀人,在夜晚用人肉祭祀鬼神。”
承乾听的已经目瞪口呆了。
这真腊国风俗也太凶残野蛮了。
“老师,我认为我们应当讨伐真腊!”承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