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牢记着此行的目的,再大的侮辱也得忍着。
再次拜倒,五体投地,额头用力碰触在坚硬的青石板上。
额头早已磨破,伤口的血在石板上留下一个血印。
汉京街道的石板可真硬啊!
一步两步三步。
本以为汉京的街道不会很长,可入城的时候才是早上,当他们一天都水米末进,一直磕到快天黑的时候,也还没有到头。
眼看着天黑了,松赞干布有些骑虎难下。
是他自己说要磕着到金殿前的,可现在才知道,汉京的这条街道很宽也很长,整整十八里长,比长安的朱雀大街还要长上八里。
一步一磕头,这一天他只磕完了一半。
肚子很饿,额头的伤口也很疼,尤其是一天下来,又累又饿,而且还想上厕所。
继续磕吧,天都黑了。
而且肚子也饿了,还需要上厕所,甚至额头的伤口也需要清理一下。
但不磕?
那自己的话岂不是食言而肥,刚入城就这样言而无信,大华皇帝怎么看他,大华官民怎么看他?
还谈什么求娶公主。
头皮一硬,松赞干布不顾部下们的幽怨眼神,继续前行。
天又黑了一点。
终于一位汉京府警察厅的警官过来了。
“天黑了,你们都是刚入城的外来人员,还没有办理暂住证,晚上是不许出来活动的。现在,先找一个客栈登记住宿吧。”
松赞干布心里长松一口气,终于有了一个台阶可下了。
“可是,我说好要磕长头到金殿面圣的。”
“大半夜的,你就算想磕,我们还不愿意陪着呢。而且一到天黑,宫门就要落锁,你就算愿磕,也到不了金殿。配合一点,赶紧去找到客栈落脚,若是不熟,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个。”
“你想磕,那就在这里做个记号,明天早上起来后,继续从这里开始磕。当然,你也可以从头开始磕,不过记得速度得快点,不然一到天黑,一天又白磕了。”
那警官毫不客气的奚落,让松赞干部很气恼,却也无可奈何。
“这位警官,我是吐蕃赞普,是前来朝圣面见天子的。能不能引我们前去鸿胪寺?”
“鸿胪寺?你想去那你早点说啊,现在都什么时辰了?鸿胪寺也已经下班了啊。要去,明天记得赶早!”
旁边又传来不少还在围观看热闹百姓的哄笑,有些人闲的没事,今天看了一天,也有些是下了班后闻讯赶来观看的。
“赞普,要不我们先找客栈,明天再说吧。”一位随行贵族有气无力的道,磕了一天头,人都磕晕了。
“那好吧。”松赞干布无奈的道,他真没料到汉京的街道这么长,更没想到,这大汉皇帝还真就让他这一路磕过来,根本也不派官员来接待一下。
皇宫。
张超晚上跟皇后一起用餐,连皇后崔十三娘也知道了今天吐蕃赞普入城磕长头的这件事情。
“陛下,那干布好歹也是一国国王,让他如此磕头不好吧,更何况今天还那般收场。明天,难道陛下还真要让他继续磕头?”
张超喝了口稀饭,不以为意的道,“又不是朕下令让他这样磕长头的,是他自己一到南城门,就跪下来又是啃土又是吹牛说要磕长头来见朕。既然话都说出口了,总得说到做到吧?”
反正牛皮是他吹的,那么就算这头再难磕,那么松赞干布含着泪也得把它磕完。否则,张超根本不会见这人。
当然,他就算磕完了,见不见,也是张超自己决定的。
“这个干布既然有心归附,为何陛下却似乎并不高兴?”
张超轻笑着对皇后道,“吐蕃虽是个穷地,可是横亘在中原关陇与信度之间,甚至还威胁着连通西域的陆上通道河中走廊。因此虽是穷地,但战略位置重要。朝廷无论如何,都是要拿下吐蕃的。更何况,现如今朝廷对吐蕃已经形成合围之势,随时能够灭他。这种情况下,你说朕为何还要稀罕他松赞干布的什么请降称臣?”
松赞干布的请降肯定是假,就算降,也不过是想当一个藩属国。而大华对这种藩属国现在是没半点兴趣。
大华有的是能力直接拿下吐蕃,将之设置为大华的吐蕃道,既然如何,又何必还要接受松赞干布这种假惺惺的举动呢。
“明天由他接着跪,反正明天他跪到了皇宫门口,朕也不会让他入宫。”45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