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为民站在营业室的后边,隔着一道虚掩的门的看着吕璞金的表现,这家伙还真有点儿气势,抓住对方的漏洞毫不客气的进攻,让对方本来很牛的气势一下子被打下去,使得还有几个情况和他黑脸男子相似的家伙都禁不住嘀嘀咕咕,原本在这个家伙搅合起来略显混乱的局面顿时就稳定下来。
“我知道你是西街上那家上海服饰的徐老板,你也挺辛苦,挣几个钱也不容易,但是既然你把钱存在这里了,那就要按照金融部门的规矩来办,还是那句话,这边先登记,明天请早,一分一文不会少你,愿意到我们这里存款,我们欢迎,不愿意,我们也不勉强。”
吕璞金不卑不亢的态度点明了他的身份,让黑脸男子既有些得意,觉得有了面子,又感觉自己好像被人家小瞧了,“吕镇长,不是姓徐的不信任你们,你们这合金会出这么大事儿也不说一声,姓徐的这点儿钱没啥,可乡里乡亲钱来的都不容易,这要真垮了,大家找谁去?”
“徐老板,看你也算是咱们县城里小有头脸的人,连这道理都不明白,只要一天是共产党的天下,这政府还能垮?凤巢镇上百平方公里,三万多人这么大一个镇,能垮了?就算你觉得凤巢镇下了点儿,县政府就在顺城大街上,怎么着,觉得也会搬月亮家,一晚上就不见了,这偌大一个双峰县几十万人没主心骨了?”
吕璞金夹枪带棒连笑带捧的一番话说得徐姓黑脸汉子也觉得有些抹不下脸,旁边几个人也都附和着说了起来,说得他只能讪讪跟着工作人员在一旁去登记,原本有些躁动的气氛又稍稍平复了一些。
“这吕璞金口才不错,也还有点急智之才啊。”陆为民见局面有所缓和,心里略略放松一些,截至到目前为止,整个局面都还算在可控范围之内,先前这个姓徐的黑脸汉子表现也算是正常,毕竟十万块钱不是小数目,心里着急也在情理之中。
“嗯,真还看不出,人挺年轻,倒是挺老练。”鲍永贵站在一旁也点头称赞,他感觉到陆为民对这个姓吕的副镇长印象挺不错,也就有意附和。
“那个小姑娘也挺不错,看样子这凤巢镇合金会还是有些人才嘛,我就在琢磨,凤巢镇合金会能在这县里边立住脚,打开局面,揽来那么多存款,恐怕也是要有点水平,那个和付天华一起跑路的张艳秋原来就是这里的负责人?”
陆为民目光一转回过来,“老鲍,你们县公安局这一次要下点儿功夫,争取把付天华和张艳秋抓到,到时候县委县府为你们县公安局请功!”
“陆县长,县公安局肯定抽调最精干力量来办好这个案子,不过我得说一句,这中间难度很大,付天华是老贼了,他能选择这个时候逃跑,肯定之前就做了不少准备工作。我估计尹朝荣虽然也是同党,但是肯定只是一个吃残汤剩饭的角色,付天华和张艳秋才是主谋。”
鲍永贵别看一副肥头大耳的臃肿模样,但是陆为民知道这家伙是属于典型的面带猪像心中嘹亮的角色,连巴子达这样精明能干的角色也得乖乖的在鲍永贵面前俯首称臣,足见这家伙的本事。
“我觉得有尤其是这个张艳秋更是不简单,听说这个营业点就是她当时向付天华建议搞起来的,而且主动请缨来负责这里,这都几年了,昨晚邓书记他们初步清理了一下,小额存款基本上都没有问题,出问题的都是在大额揽储上,十万的,二十万的,五十万的,就这么几个算下来的就是两三百万,这女人不简单,深谙这作案的精奥,不做则已,一做就做大的。”
“你觉得张艳秋才是首犯?”陆为民也赞同鲍永贵的观点。
付天华是党委副书记,不但分管这个合金会,还有工业公司这一大摊子活儿,要说他有多少精力来过问这边不太可能,而张艳秋和他搅合在一起,相当于是拿到了尚方宝剑。
正是有了这个权力她才能够在本来在管理上就存在很多漏洞的财务制度上做文章,像这种阴阳帐,给储户的存单是实打实的,但是留底做账的却成了缩水的,而且这都掌握在她手中,即便是偶有问题,她也能借助这个大额需要提前预约来化解,这也才使得这几年间一直没有暴露。
陆为民估摸着也是自己推动的合金会清理整顿行动才迫使付天华和张艳秋这两人不得不提前预谋出逃,如果再这样拖下去,让这两人有更多的精力谋划更大的,那凤巢镇合金会的损失还会更惨重。
“这现在还不敢肯定,但是我了解了一下张艳秋,她是高中生,家里很穷,后来在凤巢参加工作,先是在农经站干临时工,但很努力,很快就成了业务骨干,后来占了事业编,结婚又离了婚,不知道怎么把付天华钓上了,也许是臭味相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