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为民希望用这种方式来聚合一批志同道合者,虽然这有些理想化但不容否认这种方式可以让自己对自己身边的干部看得更清楚。
在陆为民心目中,周围的干部无外乎几种,一种,只要能做事,无所谓能不能做官,这种人罕见,第二种,能做事儿,更想做官,觉得做官才能更好的做事儿,属于希望通过做事儿做官来体现自己成就感那种人。
第三种,能做事儿,也想做官,和第二种的目的不同,是因为想做官必须要会做事儿,而做事做官都是为了捞钱,当然在这一种人中也会有区别,那种全心钻钱眼儿的也不多,更多的是那种觉得自己当官做事儿理所当然可以获取一些额外隐性收入的那种人,当然如果有机会乐意捞一笔而风险不大时他们也会毫不客气的伸手,对于他们来说官职越高才意味着成就越大,因为有更大机会获得各种非法或者隐性收入,而非以做成某项工作为成就感,这种官员比例不算小,尤其是具有这种心态但是还未踏出那一步的更不少,前者可以叫贪官,后者可以叫做蠹吏。
第四种就是属于那种只想当官儿无做事之能或者说做事儿能力有限那一类的,这种干部要么靠打熬资历,或者说之前可能也努力工作过,要么通过旁门左道来获得晋升,目的也很简单,就是觉得当官可以有更好的福利待遇,他们在工作中更多的是通过惯性和来自上边或者下边的压力来完成自己的工作,这种干部数量最大。
在陆为民看来,第一类属于可遇不可求的,即便是自己也无法做到,第二类是最值得认同的,他希望自己可以做到这一类,同样也希望自己周围都能形成这样一个群体,这个群体应该成为一个官僚群体中的中坚力量,第三类是需要铲除或者通过体系来根绝的,当然这在现实操作性上很难,第四类则是只能用制度来约束和督促的,尽可能发挥他们的作用。
当然这只是一种理想型的分类,绝大多数干部官员要认真分析都只能属于介乎于这几种人之间,一旦有外因内因影响,他们也许就会向另外一类蜕变和转变。
邓少海是想要做一些事情的,而且从目前来看,高远山也有一些向这方面发展的趋势,这是一个好现象,或许他们或多或少藏着一些私人用心,但是这不足为奇,谁能做到心中无私,这是圣人,不存在于现实生活中,所以只要能把私心用于正道上,陆为民依然认可。
邓少海原来一直在机关工作,基层工作经验并不多,现在曹刚突兀的让邓少海担任推进拆迁的负责人,而让高远山协助,名义上是要加强县委对重大工程工作的领导,但陆为民依然觉得这里边有一层浓浓的阴谋气息。
在电话里邓少海显得很乐观,说了他了解的情况,似乎形势很正常,有极少数人思想不通,但是只要政府强力推进,他们也只能服从,而且政府也安排了周全的措施,防止出现意外。
陆为民觉得心里很不踏实,他又给高远山和丁克非打了电话,询问了情况,两人都对情况不表乐观,但是也都认为如果县里各方准备做得扎实的情况下,也的确可以推进拆迁的进行。
彭元国和谷晋康都觉察到了陆县长脸色沉郁,陆为民打电话时并没有避开二人,二人也听到了陆为民电话里的内容。
“陆县,是不是开元拆迁的事情?”谷晋康是老交通了,对曲双公路的情况一样十分了解。
“嗯,老谷,你觉得开元那里拆不动究竟问题出在哪里?”陆为民看了一眼谷晋康,径直问道。
这个问题问得很直接,谷晋康一时间也不好回答,牵扯到县里许多同僚,谷晋康不得不考虑一下,很显然陆县长是知晓其中一些底细的,如果自己遮遮掩掩,恐怕这一段时间里自己苦心孤诣在陆县长面前留下的好印象就会破坏无遗。
“陆县,开元是老集镇,本来沿线房屋就多,汤成发下去之前就故意许了不切实际的愿,把拆迁户胃口吊高了,因为汤姓在拆迁户里就由十来户,而汤成发和王宝山本来关系不好,汤姓王姓也一样格格不入,但在这个问题上都想捞一把,现在王姓人都咬着是汤成发承诺的,也就是代表开元镇政府的表态,但这都是其次,关键是……”
谷晋康顿了一顿,陆为民木光凝聚在他脸上,“关键是什么?”
“关键是王宝山那里思想不通,他态度暧昧,王姓人就要以他的态度作为风向标,而汤姓这边虽然态度有所松动,但是他们不可能在王姓人坚持就可能获益的情况下他们主动妥协,所以关键还是王宝山,可以说这背后一切都有王宝山的影子。”
谷晋康几乎是咬着牙冠说出了这番话,虽然房间里只有陆为民和彭元国以及他自己三人,彭元国是陆为民一手简拔起来的心腹,自然不可能乱传,但是谷晋康还是觉得自己说出了这番话,也就是从心理上彻底倒向了陆为民,从此以后似乎便再无回头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