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笑眉走进县委大院时一样能感受到这份阴霾。
她是去巩昌华办公室。
巩昌华担任县委常委、经开区党工委书记之后就很少回县委了,一个星期都未必能在县委大院里呆上一天,更多的时候都是在经开区那边,不过今天他会在县委这边。
十点钟要召开县委中心组学习,也是本年度最后一次中心组学习,作为水利局党组书记、局长,杜笑眉也要参加,距离中心组学习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杜笑眉提前来,也就是打算在姐夫那里去坐一坐。
巩昌华的办公室布置得很简单,甚至可以说有些简陋了,县委办一度准备把他的办公室简单装修布置一下,但是被巩昌华婉拒了,倒不是矫情,而是巩昌华觉得真没有多少必要。
略略有些破旧的布沙发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寒碜,连同样不太在意的杜笑眉都忍不住皱了皱眉。
“别一脸苦相,我没几时在这边,换一套新沙发又怎样?一年我在这办公室里坐上十天都不到,都是开会才来坐一会儿,何必浪费?”巩昌华办公室里甚至连座机电话都没有安,理由还是一样,反正有了手机,这座机本来也没有多少意义了。
“可你好歹也是县委常委……”杜笑眉也知道姐夫的话更有道理,但还是觉得有些不合适。
“县委常委是用来干事儿的,不是坐在办公室里的摆设。”巩昌华不以为意的摇摇头,“人家来经开区投资办事,不是看你这办公室怎么样,而是看你工业园区里的基础设施怎么样,园区管委会办事效率怎么样,他们在着这里投资办厂能不能赚到钱,看这个,不发挥作用,何况县里有专门接待用的小会议室,真要有贵客,直接往接待会议室里带就是了,而且也还有邓书记蒲县长他们来接待。”
巩昌华呱嗒呱嗒的话让杜笑眉也有些无语,好像他当了县委常委之后,话似乎变得更多起来,也许是经年累月的和那些来投资的人打交道,练就了三寸不烂之舌吧。
“邓书记好像情绪不好,今儿个中心组学习,不又难熬了?”杜笑眉看了一眼窗外,随意道。
“别瞎说,邓书记怎么了?我看挺好,对我们县里发展不太满意,说话重一些也正常。”巩昌华有些言不由衷,但这种场合下官面话他也得讲。
“巩哥,行了,别在我面前说这些,说邓书记昨天又和蒲县长闹不愉快了?”杜笑眉不以为然。
巩昌华皱起眉头,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一些小龃龉立马就能在县里传遍开来,传到市里领导那里,只怕又落不了好。
哪怕他不常回县委,一样清楚县委里边这些小龌龊。
邓少海和蒲燕之间的关系也是起起伏伏,从最初的互不干涉到中期的和睦共处,再到前一段时间的所谓蜜月期,然后蜜月期时间太短暂了,很快又进入了冰河期,两个人的关系随着双峰经济发展的状况起伏而起伏,随着周边兄弟县区表现带来的压力起伏而起伏,这已经成了惯例。
也难怪邓少海和蒲燕窝火,2002年度,双峰经济增速再度滑到了全市倒数第二,仅高于垫底的丰城,比同样表现不佳的淮山都还要低零点八个百分点,全市经济增速后三位被市委市政府予以黄牌警告,主要领导由市委主要领导进行谈话。
虽然谈话气氛也还算是融洽,但是这名声却很难听啊,开会时候兄弟县区的领导看到你总得要似笑非笑的聊上两句,这滋味不好受。
据说淮山********冯可行被********张天豪批得不轻,甚至在年底几次会议上都是点名批评,冯可行甚至是立下了军令状,2003年一定要让淮山面貌有一个大变化,否则……,否则什么,没人深问,但是毫无疑问,这是把自己推到了悬崖上,冯可行都立下了军令状,双峰呢?
丰城可以以邢国寿的被调整为代价为契机,双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