暨安晏看明白了,那些人是真的在找死,攻城是纯粹的拿人命的填,没有丝毫的章法。最让他揪心的是什么?是城外出现了攻城器械,他能看懂的有抛石车、弩车、登云车、艨车,有着不少看不懂但觉得很厉害的器械。
“只有南城门没有发现敌军吗?”暨安晏抽动着脸颊:“围三阙一啊?”
“郡守!”看着粗犷的胡人,一样是白种人:“那边必定有埋伏!”
暨安晏又不是没有智商:“另外两面,哪边看着合适突围?”
粗狂的胡人眨了眨眼睛:“好像都一样?”
暨安晏不说话了。
估计是有了第一批攻城者的下场,这一次第二批上的人久攻不上也不敢往后退,一直耗着竟然是有人攻上了城墙,可很快成为尸体被丢下来。
“君上,那些青壮或可留下。”吕议叹息了一声:“我们在辽1东的两处两场需要劳力。”
辽1东狭隘半岛有铁矿和煤矿,每天都在吞噬生命,按照吕议本来的意见是将在东莱郡俘虏的人送过去,但刘彦认为需要进行必要的震慑。
对于那些带着绝望情绪在攻城的俘虏来讲,也许是内心不断的祈祷有了作用,汉部竟然敲响了鸣金撤退之声?
那一刻不知道有多少人热烈盈眶,他们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后跑,可最终能够活下来的人仅有一半不到。
刘彦抬头看了一下天空,太阳再有两个多小时就要爬到正中间?他说:“午时四刻之前破城。”
午时四刻换成现代的时间单位就是正午十二点,给汉部攻城部队的不算太多。
抛石车看着比较庞大,它们和弩车被推到了射程范围,一声声的号子声和口号声中,圆滚滚的石弹和粗大的弩箭被轰击出去,破败的城墙那边响起了一阵阵沉闷的动静。
得说实话,以现在的科技水平准头什么的根本就不用想,操作抛石车和弩车的士卒想要轰击城门,十发能中一发都算是运气。
其它两边的城墙传来了喊声,那是策应的部队在为东面的攻城做出协同,就是佯攻什么的吸引守军,要是守军没有重视则会假戏真做。
暨安晏不敢冒险,他只能调动部队过去,东面难免就变得虚弱。
大概是折腾了半个小时左右?城门那边的城墙和城楼被砸得不成样子,看城门上的印记,估计只有五颗石弹击中,倒是粗大弩箭的数量有十三枝之多。
暨安晏在思考一件很关键的问题,不知道外面的敌军接不接受投降?
拜托,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民族性格。鄯善人虽然和羯族都是白种人,可鄯善人从来都不是什么硬茬子,他们与龟兹人比较不同的是龟兹人从来都是见敌就献上能歌善舞的女人,鄯善人则是撇丫子丢下所有能丢的东西落荒而逃。
为什么暨安晏能当一郡郡守?大概是羯族认为同为白种人,又或者是暨安晏兜里有钱?后者的可能性多一些。
抛石车和弩车停止射击,数辆艨车开始脱离大队向前,不知道是多少人在喊“为了部族”,口号声听着还算整齐。
可是……城头升起了杏黄旗是什么鬼?
暨安晏升旗投降了,至于为什么不是白旗,那是因为这年头不流行举白旗投降。哪怕是到了两宋,杏黄旗才是投降的标志,要是穿越过来的人不懂,搞什么举白旗投降,估计是人家看不懂,依然是要被弄死。
刘彦本来也不懂这年头举杏黄旗才是投降,但前面不懂后面也该懂了。
投降就该有投降的样子,城门被打开,暨安晏穿着一身的素白捧着一个盘子走在前面,盘子上有着一颗被红布包着的印绶。他的身后是一溜串的队伍,打着旗号,兵仗却不是那么整齐。
一大群出城之后很自绝地分成两队,是等待汉部这边有人过去,两队人立刻跪倒在地上高高地翘起了臀部。
暨安晏被带到了刘彦跟前,跪地高高举起盘子,等待刘彦从盘子里一手拿起印绶,暨安晏才脑袋锄在地上。
接下来的事情挺简单,汉部的军队开进城中一部分,按照破城该有的姿态进行了一番杀戮,随后将全城的没死的人集中起来。
是破城,古时候攻城讲克城、破城、灭城、屠城,不同的用词有着不同的讲究。如克城就是攻破城池之后不再杀戮,破城则是针对守军和城内的居民进行轻微的杀戮,灭城是城破后依然杀光守军,屠城则是城破之后进行多少天的杀戮。
刘彦之前并不懂攻打一个城池还有那么多讲究,是在某次攻城完毕之后,部下问是个什么形式的城破法,他随口说了一句克城,结果是军官约束士卒在城破后不再杀戮,甚至是帮助城内居民做了某些程度的善后。在之前,他是想要弄死那些敢抵抗的人来着。
攻下掖县,东莱郡算是落在了刘彦手中,而这个是不是仅为一个开始,就看已经流窜了两个月之久的宫陶先生是不是已经搞好了串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