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为大汉谋……”纪昌笑吟吟地说:“该如何便是如何。”
“你!”冉闵怒道:“总之,谁提议裁撤军队,谁便是军方共敌。”
纪昌干脆就不理冉闵,以悠悠哉哉的姿态继续向前走去。
“别看我。”桑虞根本不怕冉闵那一脸的凶相:“威胁谁呢?也不想想没有大战,适合继续养那么庞大的大军吗?”
“你们可以试试。”冉闵不断露出冷笑:“谁提议裁撤常备军……”
桑虞“呵呵”笑了几声,不再理会冉闵错身而过。
裁军?要是刘彦听到他们说的这些话,就能明白这几天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怪事。
这个时候,刘彦是与自己的子女围着餐桌吃豆腐脑。
美食街,自然是人流很大,各间店铺以及街上摊位,少有空位;便是在街道行走的人,大半也是手里拿着各色的小吃。
“父亲,如何吃豆腐脑,竟有‘异端’之说?”刘慎满脸的好奇,问道:“孩儿知道‘异端’一词,听闻遥远的大秦会用火烧死‘异端’。”
“从哪听来的啊?”刘彦记得自己并没有向孩子们说过类似的话。他本着难得的心思教育道:“远在西方的大秦,早期的时候是将亵神者钉在十字架上。后面被他们钉在十字架的那位成了他们的神子。用十字架去钉有些不合适了,才改用其它刑法,火刑是最常用的一种。”
“哦……”刘慎显然是没得到答案不甘心,问道:“那为何母亲说吃豆腐脑有‘异端’的分别呢?大汉会因为吃甜的,或吃咸的,把人绑在柱子上烧吗?”
刘茵前面摆着两碗豆腐脑,一会吃一口甜的,一会又吃一口咸的。她听到刘慎的问话,停下来看着刘彦。
“……”刘彦就看到刹那间自己的众多孩子都看过来。他想起来了,自己好像对那些娘们不止一次提过这事,只是他就是开个玩笑,没其它意思啊!他就问:“你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的。你们呢?”
刘彦前一句是问刘慎和刘茵,后面是问其余的孩子。
“父亲喜欢吃甜的。”刘慎狡黠地说:“孩儿自然也是喜欢吃甜的。”
刘茵立刻将那碗咸的推地远远的,用此表态与自己的父亲站到一边。
同时,原本就在吃甜味的孩子露出了笑容,吃咸味的孩子则是露出了苦巴巴的表情。
要是作为普通人,面对自己孩子这般模样,刘彦会开玩笑地告诉提问者,吃咸味(或甜味)豆腐脑的异端的确该用火烧死,但他是口含天宪的天子,不能拿这一件事情来开玩笑,要不然也许在帝国的某一个地方,真会发生某些人吃咸味豆腐脑或甜味豆腐脑被烧死的事。
“大汉的疆域很大很广。”刘彦放下豆腐脑,示意刘慎注意听:“从最北边的冻土到南边的大海,全程将近万里。从东面的冰原到西面的高原,全长八千余里。这么广袤的疆土,不会每一个地方的百姓都有相同的生活习惯,他们的食物也会因为区域的不同而有所改变。”
刘慎有些茫然,只听懂了国家的疆土很大很大,其余听得不是太懂。
“不能因为草原上的人吃奶酪,沿海的人吃海鲜,觉得他们就是不一样的人。”刘彦已经注意到纪昌来到自己身后,没有停止说教:“只要他们穿我大汉衣冠,说我大汉语言,敬重自己的祖先,有着相同的习俗,便都是汉人。”
“嗯。”刘慎后面大概都懂了,总结道:“对于父亲来说,在意的不是他们吃甜或吃咸,都是父老乡亲。”
刘彦当即就做出开怀大笑的模样,他觉得刘慎用“父老乡亲”这个词用得很好,远比“子民”、“百姓”、“黎民”等一些词更好。
以现在的文化和界限,可不是谁都有资格提到“父老乡亲”,得是有足够的建树,要么是身份足够高。
像是某位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他会有资格说是得到某一个乡、村、城、镇的父老乡亲栽培。
感谢的时候能够提到“父老乡亲”,但只有天子有资格说“父老乡亲”都是他的人,除了天子谁敢说父老乡亲是他的人,都会被当成要造反。
纪昌还是首次亲眼看到刘彦教导刘慎,先是感到欢喜,后面则是略略震惊。
汉帝国一直以来都是储君之位空置的状态,他们一些重臣多次隐晦建议应该立储,可是刘彦从来没有做出明确的回应。
当前并没有立储立长的规则,从上古先秦一直到东晋灭亡,诸夏大地的储君位置从来都是立贤。这一点可以从历朝历代看得出来,只有没出现特别贤的皇子,才会是皇嫡长子继位。
纪昌原本以为刘彦不那么快选择储君人选是众皇子还太小,是想等众多皇子长大一些。今天他看到刘彦教导刘慎,有了不同的看法。
“慎儿。”刘彦才不管纪昌有什么异样,再则也是后脑勺没长眼睛看不到。他和煦地问刘慎:“过了今冬,你便十一岁。为父想了一想,你总是待在宫城不合适,应当出去历练一下。”
“好啊,好啊。”刘慎好像没有多想,欢喜地说:“孩儿想去北疆!”
“北疆吗?”刘彦说的历练可不是让刘慎出去游玩,就再次问道:“可得好好想一想,你这一次出去,可不像往常只待十天半月,或许要待上几年。”
刘慎之前可是有出宫到某个地方待上最长的一个月,一听这一次出去至少要待上几年,小脸上满是惊讶。
“陛下。”纪昌着实是觉得再不说话就晚了,便说道:“慎皇子年岁尚轻啊!”
刘彦在等待刘慎自己做出最终的决定。他已经思考得很详细,哪怕是已经选择刘慎作为储君,却没可能让自己的儿子老待在都城,都应该出去了解一下都城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模样,甚至会鼓励出国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