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城(2 / 2)

越是为了爱而失去理智,阿芙洛狄忒越是有喜悦在美眸中闪动。

所以如果是冷冰冰的冥王当了神王,那么美神一系的实力,势必会被削弱。

也因此,她的这句话,真有几分不怀好意。

哈迪斯在神王的居所里干些什么?

阿瑞斯瞥她一眼,压根没有回答的必要。

他的神职是战争,如果没有胜利在侧,也不过是带来混乱的源头。

按理来说,他不应该表现的那么平静,但是他和赫尔墨斯的理由一样。

神王换成哈迪斯,也不会比宙斯在位时更糟。

虽然权力会被削弱,但是冥王的为人还是值得信任的。

只要是神,就会理所当然的顺着世界的脚步。

而违逆世界的要求的,不是堕落为邪神,就是已经陨落。

神灵比人类还要更加与时俱进。

所以当哈迪斯才是众神之主的事情被揭露出来,主神中权力比较大和微妙的,都在思考怎么做,才能在这样的形势下保住自己。

归根到底,对于神来说,没有比力量更值得信任的了。

如果阿瑞斯有了超越哈迪斯的力量,无论是做神王,还是超脱他执掌的法律都是理所当然的发展。

相反,哈迪斯要是因为他的神性属性特殊而懈怠,那么律法之神也不过是弱小的神灵,他现在的强大是在冥府日夜不怠几千年后累积出来的资本。

主神们都看清了这一点,所以他们都不惧怕,怕的是那些耽于享乐的诸神。

当宙斯的身影自神殿里出现时,他们都不由的停止了窃窃私语,这些年来,宙斯作为神王时的威严也是有目可睹的。

“宙斯。”

赫拉上前,急切的握住他的手,她的掌心有着热汗,而对方的手则冰凉不以。

“我们该怎么办?”

宙斯看着自己的妻子,这是位能在众神之战时提刀上战场的强悍女神,美丽的面庞骄傲如昔。

这时他才恍惚想起,多年来争吵过,愤怒过的妻子,却是唯一陪伴自己享受过少年无权无势的女人。

嘴角动动,宙斯想勾起更加肆意的弧度,但是……似乎……做不到。

“赫拉,”他冲着把满头金色卷发都盘在发顶,露出洁白的额头,和明亮的双眼的妻子,“你说,如果我们失去了权力,你还会是最尊贵的女神吗?”

赫拉握住宙斯的手一僵,低低说道:“我与你相识的时候,正是对着天空高喊‘如果我能成为神后该多好啊’的少女……”

说道这里她停顿一下,继续道:“我喜欢权力,我喜欢荣光。”

她头一次这么平静的和自己的丈夫说话,这么多年的满目繁花,都遮住了少年时期真心相爱的他们的眼睛,少有的能够如此直白交心。

“可是,宙斯……即使没有这两样,我也爱你。”

原本宙斯在赫拉的真心剖白下,一股寒意涌上心口,但这最后的逆转却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赫拉捧着宙斯的脸庞,用那双总是充斥着嫉妒的蓝眸,温柔的看着他。

“我与你相识了三千九百三十二年,我用了一天对你一见钟情,用了三百年与你共渡蜜月,剩下的时间不是追逐你风流的身影,就是在生儿育女。”

“我的一生……宙斯你给我的不算圆满。”

换做以前的他,宙斯压根不会听,他只觉得自己给了赫拉足够的权力,足够的荣耀,再从他这里要求更多的她未免太贪心了,但是当他连权力和荣誉都给不起的时候,他这才发现,自己并没有给她什么东西。

宙斯:“我什么都没有留给你。”

赫拉摇摇头,拉着他的手,“我还有你。”

宙斯心中的坚硬被强烈动摇,他回握住妻子的手,脸庞埋在赫拉的胸腹,把今天的疲惫都用这样沉默的姿态展现出来,他像是受伤的野兽一样,在自己认为安全的地方拾取温暖。

“呵,宙斯,没看到你彻底绝望的样子,真是不快。”

波塞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宙斯冷着神情转头看他。

“看什么看?”波塞冬大大咧咧的说道:“瞧瞧你现在,赫拉被你伤害那么多次竟然还能不计前嫌,不愧是婚姻的女神,有够忠贞。”

他仿佛赞赏的拍拍手,又似乎突然想到什么一样说道:“说白了,宙斯现在只能抱着以前不要的东西撒娇,就连神王的地位也是撒娇得来的,算起来,他还真是牵着女人的裙摆长大,想要的东西,都有女人主动为他送来。”

如此侮辱性的话语,别说是现在心神俱损的宙斯,就是还未失去荣光与地位的他都绝对不能忍。

握住双拳,尽量不让自己更加狼狈,宙斯冷声道:“波塞冬,我还是神王!”

“哦,雷霆权杖呢?”波塞冬明知故问,“现在是叫秩序神权吧?还有你那些追随者呢?似乎都在沉默吧?”他眼中的嘲讽逐渐展露出来,“哈迪斯现在只需要说,我是神王,你就已经一无所有了,我亲爱的弟弟。”

宙斯神情冰冷,几步走上去,纯粹的用肢体语言,打住了波塞冬的嘴。

猝不及防的一下子,波塞冬没反应过来就遭遇重击,他吐掉嘴里的血沫,盯着露出野性的弟弟,笑意加深,同时扭曲也在加深。

“想说什么?反驳你现在还是神王吗?”

宙斯冷哼,“即使我不是神王也能揍你,波塞冬,我看你不顺眼好久了!”

“正巧,我也是一样!”

这两个见面之后就从未喜欢上对方的兄弟,当场打在一起,他们谁都没有用神力,却是拳拳到肉的狠戾。

“喂喂,不阻止可以吗?”

阿芙洛狄忒看的目瞪口呆。

阿瑞斯对她的惊呼嗤之以鼻,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神王神殿里的变化上。

秩序之源仿若流水一样涌了出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为山上的绿树花草镀上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