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韵儿又道:“老爷这几天就会去吏部履职,可能年底前会忙碌一些,你别总缠着老爷,若有事的话直接跟我说,不要在老爷和姐妹们面前抱怨这些……妇人想固宠,总归还是要靠自身的魅力,总是小肚鸡肠的,一次两次老爷不说,但时间久了,难免会心烦,尤其是朝事繁忙时。”
“哦。”
林黛点了点头。
谢韵儿叹道:“不过现在也好,老爷在朝声望如日中天,看看咱沈家的光彩,旁人谁不羡慕?以前咱刚到京城时,那些权贵家的夫人、千金,根本就瞧不起咱,但现在不同了,有事没事都会想着来走走。最近我也准备再找一处宅院,最好就在周围,当作咱家的别院……”
林黛问道:“找别院作何?”
“许多东西没地方存放了,需要择地安置,家里的奴仆也多了,总得有地方住吧?再就是皇上赐给老爷的女人,放在别院,不也能让人眼不见心不烦?”谢韵儿微笑着说道。
林黛轻哼:“那倒是,最好把她们关进小黑屋不出来,哼……”
谢韵儿道:“尚书府该扩建了,不过周围邻居相处久了,不能乱来……直接买现成的宅院,再就是城内多购置些铺子,城外再添置田地,最好是那种连成一片的……咱沈家要中兴,光靠堆银子不够,还得有实实在在的东西。不过好在如今咱也买得也差不多了,就算老爷从朝廷退下来,不当官,咱在京城也可以过舒心日子。”
“不回老家了吗?”林黛问道。
作为沈家的童养媳,林黛对于闽西老家更怀念些,虽然她不是江南人,但因自小就跟沈溪生活在宁化,使得她对于那边的生活很是向往,反而是京城这边小半年严冬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尤其当年汀州府那会儿,她更像是沈溪的正妻,几乎所有人都把她跟沈溪联系在一起,等沈溪真正开始考科举开始,她的地位才渐渐下滑。
那是林黛光荣的过往,让她无比神往。
谢韵儿道:“暂时回不去了,沈家整个大家族都迁徙到了京城,各房人都在京城安顿下来,且在福建咱已经没了田产,还回去作何?不如留在京城……不过天子脚下也有一点不好,若是出了什么状况,这里便首当其冲,不过有老爷在,外夷倒是杀不进来,就是达官显贵多,办事总需要小心谨慎些……”
林黛瘪着嘴道:“就姐姐想得多。”
听了谢韵儿一席话,林黛多少有些感慨。
她心里更多是一种难言的挫败感,觉得自己处处不如谢韵儿,到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何自己当不了沈溪的正室,因为她在维持家中日常事务上,完全就是个门外汉,让她去负责她也没那耐心和精力,反而不如当一个闲人,有人处处为她遮风挡雨。
“而且那里……有不堪回首的过往。”
谢韵儿好像突然想到什么,语气中带着一股失落和伤感。
就算林黛再愚钝,也明白谢韵儿所说是什么,自然是关于惠娘的事情。
惠娘“故去”后,沈家格局大变。
以前是惠娘和周氏主导沈家,而那之后就完全是沈溪的光芒照耀沈家,一切都围绕着沈溪转,以前虽然也有这种倾向,但那时沈溪毕竟还是个孩子。
林黛问道:“姐姐,买了田宅,是否会分到各房名下?”
“傻话,当然不行。”
谢韵儿微微沉着脸,“沈家以前是分过家,但现在不会了,咱们上下一心,将来就算老爷年岁大了,还有子孙后代,那时候沈家一大家子也会聚在一起,你作为家里的主子,可别跟下人说这种话。”
“哦。”
林黛应了一声,心底却不太同意谢韵儿的说法。
自打谢韵儿做了沈溪的正室后,林黛就在想分家的事情,在她看来,只有分家才能保证自己的利益。
以前是这样,现在也照旧,她的集体荣誉感没那么强,更想过自己独门独院的小日子,跟别人区分开。
谢韵儿道:“加上老爷军功所得,咱沈家已有几千亩地,树大招风,总归要低调些,哪怕这些真的是老爷赚回来的……再把后续田地买回来,可能有上万亩之多,咱沈家的人,不会为几粒米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