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面者是军人，不喜欢拐弯抹脚，在对方发问之后，他连一句客气话都没有，直接就进入了主题：“拂晓希望你们能立即停止对租界进行的恐怖袭击。”

“哦？果然是为了这件事而来么？”范·奥古斯丁哈哈大笑起来：“咱们‘黄沙’刚刚在全世界各个租界搞了点小动作，警告了一下逢魔星人，就立即收到了你们的谈话邀请，我就猜到是为了这件事，没想到还真是啊，好吧，告诉我，理由何在？”

无面者板着一张脸：“没有理由！”

“不，你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范·奥古斯丁沉声道：“一定有个理由，但是你们不愿意告诉黄沙，只想自己独享秘密。”

无面者不说话了，场面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双方的步兵都紧张起来，甄诚也悄悄地捏了捏拳头，做好了随时投入战斗的准备。今天他不光配了刀，还携带着微型手枪，以及一把突击步枪。

“你说得对，有理由，但不能告诉你们。”无面者终于发话了：“因为这个理由不能随便泄露，别说黄沙的成员了，即使是在咱们拂晓里面，也不是人人都有资格知道。如果我在这里说出真正的理由，在场的人有一大半会因为军衔不够，而被杀掉灭口。”

范·奥古斯丁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异常的难看，而所有的步兵都不禁捏紧了手上的步枪。很明显，这些军衔只有下士或者上士的步兵，就是无面者说的“军衔不够”的人。

无面者冷冰冰地道：“别怪我说话太直接，为了80亿地球人，在场所有人的性命又算得了什么？为了保密，我甚至可以在这里投下一枚导弹，让在场的所有人连同我自己都去见鬼。”

所有人都骚动起来，不论是拂晓还是黄沙的步兵，都忍不住退了几步，抬头看了看天空，很显然，他们在担心拂晓是不是已经在远处用导弹锁定了这个谈判地点，拂晓有这个实力，导弹并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就在距离这里一百公里外，就有一个拂晓的秘密基地，那里别说导弹，连宇宙战舰都有。

范·奥古斯丁冷笑起来：“少在这里吓唬人。拂晓的行事风格，不……应该说你索伦斯中将的行事风格我是最了解不过了，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放弃牺牲任何一位战友的生命，而这也是你在军中威望素著的理由之一，你不可能对自己人痛下杀手，除非那个人已经背叛了地球，背叛了人类。”

他伸手指着无面者道：“我需要理由，你必须告诉我，否则我们不会停止袭击租界。如果是军衔不够那种狗屁理由，对我行不通，我在前联邦军里的军衔是少将，并不比你低多少。”

无面者摇了摇头：“但你现在不是拂晓的人，而是黄沙的人！”

“那又如何？”范·奥古斯丁大声道：“我也曾经为了地球抛头颅洒热血地战斗，而且我到今天依然在战斗，凭什么我就不能知道？”

他的声音变得愤怒：“该死……该死的高层……三年前，三年前的那一天也是如此，我带着3573部队负责迂回攻击炼狱号的侧翼，上面只告诉我敌军拥有强大的新式武器，却对那武器的性能只字不提，该死……真是该死……你们总是把重要的情报隐瞒起来，总是让前线的士兵一头雾水地去执行毫无胜算的命令！50台NL312流星……整整50台啊……被炼狱号的侧弦离子炮一击化为了飞灰，你们知道吗？如果早一点告诉我敌人有那东西，我用分散的阵形攻过去的……明明可以避免被一炮全灭！地球联邦军队的高层全都是混蛋，全部都是！拂晓是脱胎于前联邦，所以拂晓也全是混蛋，我不能再和你们同流合污。”

无面者沉痛地闭上了双眼：“抱歉，这不是我能做出的决定，你知道我仅仅只是个中将，并不是总司令。而且，当时那群愚蠢的高层，也全都和远征号一起烧成为灰，嗯……就在我们面前的这堆废铁里也许还有他们的残渣吧，你的不满应该也已经宣泄完了。”

“不，没有完！”范·奥古斯丁黑着一张脸道：“为什么不能袭击租界？今天我必须知道理由，从三年前那天活着回来之后，我就再也不让自己当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傻瓜……如果你不说，我就会更加疯狂的袭击租界，直到你说出来为止！”

他这句话说出口的同时，黄沙的步兵们全都举起了步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