坛口已经开封了。一股酸酸的醋味散了出来。阮会珍过去看了看,摊子上面确实有自家贴着的商标,这是她当初让林蕙弄的,在自家醋坛子上留下铺子的标志,也是一种宣传。
“是咱们家的醋吗?”阮会珍问旁边的林蕙。林蕙走过去闻了闻,点头,“嗯。”只是脸上有些犹豫和担心。
“怎么样,敢喝吗?”朱长贵一脸得意道。他就不信这个女人真的敢喝。喝了更好,到时候被他们家自己的醋给毒了,也正好把这罪名算她们头上了。等这女人出事了,林蕙到时候还不是得求着他吗?
阮会珍白了他一眼,走过来把手放在坛口上面,“既然你说这醋有毒,那我自己喝一口。要是有事,那我们认了。可要是没事,这事情怎么算?”
她这话虽然是对朱长贵说的,眼睛却看着巡捕房那几人身上。
那个‘头儿’道,“如果没事,这事情就不关你们的事情了。”
“那我岂不是白白的被人泼脏水了。今天闹这么一出,左邻右舍的都弄不清情况,到时候谁还敢买我能家的醋?这可是断了我们家的生计了。”
“你的意思是?”
“这醋我待会喝,还请朱长贵的让你们家的伙计吆喝一声,把附近的左邻右舍的都叫过来,咱当着大伙的面,把这事情给了断了。”
“你这女人,事儿怎么这么多?”朱长贵气的不得了。这要不是看在巡捕房的人在,他早就一个耳刮子抽上去了。
阮会珍瞥了他一眼,“你要是不找事,我也没这么多事儿。你敢不敢叫人?还是说你心虚了,所以不敢让人知道。”
“有什么不敢的,哼,老子今天就让你心服口服。”朱长贵哼哼道。
说完一挥手,招呼店子里的伙计,“去,那几面锣鼓去附近走一圈,把人给招呼过来,咱庆隆酒楼今天就请大伙看一出好戏。”
等伙计们出去了,阮会珍和林蕙坐在桌子旁边守着醋坛子。除了林蕙有些担心之外,阮会珍倒是一脸淡定。
林蕙小声道,“会珍,待会让我喝吧,我小时候也喝过不少,不怕那味儿。”万一有毒,也不能毒了会珍。
“没事,我是东家,我喝才是最有力的证明。”
林蕙还要再说,阮会珍对着她摇头。
巡捕房的人等的有些不耐烦。其中一个黑瘦的巡捕道,“头儿,让她们继续闹下去?”
那头儿点了一根烟,含在嘴里,用火柴点燃了烟,吸了一口。眯着眼睛看了阮会珍一会儿,“没事,再等等。”
“哦。”小巡捕觉得没劲儿,也觉得头儿今天可真是不对劲。平时最讨厌别人磨叽了,怎么今天这么有耐心了。
这时候的娱乐还挺少,一听有好戏看,附近闲着没事的七大姑八大姨,三叔四伯都跑来了。
很快,庆隆酒楼的门口外面就围了一群人了。
阮会珍让人把醋坛子抱了出来,当着大伙的面,从坛子里面倒了一碗醋出来。将醋端起来,她对着围观群众大声道,“各位,我是吉祥醋坊的东家。今天这庆隆酒楼里有人吃饭,中毒了。”
听到这话,朱长贵差点倒抽一口血。
下面的人议论纷纷起来,开始对这酒楼指指点点。阮会珍笑道,“这朱掌柜说是我们醋坊的醋有问题,把这事情推我们吉祥醋坊了。我这人向来光明磊落,若真是我们家的事情,我绝对不含糊。可我也绝对不相信我们家的醋有问题,为了证明我们家醋坊的清白。今天当着大家的面,我就把朱掌柜说的这有毒的醋喝一喝,大伙看看我会不会中毒。”
说完就端起碗,当着大伙的面,就把碗里的醋喝的干干净净的。
好酸!忍着一股浓重的酸意,把碗口对着大伙看了看。表示自己已经喝了醋了。
那朱长贵见状,脸上露出冷笑。待会你这小娘们就笑不出来了!
林蕙担心的看着阮会珍,在场其他人也都紧张的看着阮会珍的反应,就等着她中毒倒下了。
就连巡捕房的人,也有几分紧张。
然而,十分钟过去了,啥事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