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吓唬,自然没人敢再想这个糖的主意,官府说话不算话的事情多着呢,自家还是好好的准备去收割夏粮的好。
东西自然就放在了徐夫子家,他年岁不小,事实上家中虽然有些地,但由于缺乏灌溉的水源,所以粮食单产还是无法与江南相比,中国真正大规模修建水利设施是在1953年以后,红旗渠,等等的,用无数生命堆积起了这些水利的。
所以,这个时代的北方地主们,实际上很穷,自耕农都多一些,并非是土地问题,而是水的问题。
过兵的事情已经熬过去了,徐夫子自然是去安排一下,去给让村里的女人们烙大饼,男人们磨一磨镰刀和修修推车,准备过些天就要收粮食了。
那一箱子糖果,自然是无人敢动,原因无他,畏惧官府啊,但还是有人不信邪的。
当天傍晚之前,一家人吃饭,自然也没什么,无非就是小米粥野菜,加上一点咸盐,不过徐夫子的孙子一边苦着脸喝着这稀粥,一边皱着眉,瞪着眼,说道:“爷爷,这是什么味啊,怎么这么好闻。”
徐夫子本身是心不在焉的想着今天看到的那群大兵,忽然听了孙子的说话,稍微一注意,确实,身边的附近似乎是有着什么味道。
他问道:“什么味。”
小孙子放下筷子和厚厚的瓷碗,不顾形象的在周围闻了起来,忽然抓住了自己的一个表姐,也就是徐夫子的外孙女,这小女孩是几年前,被她娘从关外在襁褓里抱着回来的,夫家自然已经是被杀的干干净净,没地方去,她娘早已被逼着改嫁,但那勉强要了这大脚女子回去干活生娃的农夫显然不想要一个还在襁褓之中的拖油瓶,看着那孩子不吵不闹,勉强养着,自然是受到了舅舅舅妈还有表弟的欺负,才几岁就要每日起早贪黑的去干活。
当然,也是世道不好,年轻女娃卖不上价钱,也说不了童养媳,不然的话,早被舅妈一家给打法了,饶是如此,也是每日都辛辛苦苦。
现在她被表弟抓住那破旧的单衣,在衣服缝里,被掏出来十几枚塑料包装的奶糖,这些东西不是什么必需品,长久养尊处优的长老们自然看不上的,他们更中意新时空那些原汁原味的食材,于是就被李向前拿出来,“发糖亲善”了。
“啊,这是什么。”
六斤低着头,说道:“这是爷爷命我搬到屋里的,我以为这不吃就坏了。”
“你知道什么,这可是官府给的,官府,等他们来要钱的时候,拿什么赔给人家!”
旁边的舅妈也是帮腔,说道:“这孩子,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前天让她去打草,去了半天,才打了一半回来。”
徐夫子也顾不得责骂,赶紧去自己的小屋里,发现果然,箱子被六斤这么一个女孩子就轻松打开,不过她也是没有多拿,只是浅浅的一层不见了。
舅妈拖着她,厉声问道:“你吃了多少,还不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