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名感慨一声,说道:“虽然只是北方几省才来人,而且北方很多省份,本就已经奔逃四散,不过,即使放宽到了秀才一级,能来这么多人,也是非常不容易了,也是咱们有小太子做招牌,人们确实认可。”
梁存厚说道:“我知道,只不过在感慨,历史上,那多尔衮也差不多有这么多人吧。”
吴名说道:“多尔衮的那个科举,不到两千,不过是三年后开考,其实本质上差不多,都是大明文人道德品质与其所得到的供养不对称有关。”
梁存厚慢慢说道:“慢慢来吧,找个时间,嗯,先给李自成入城的时候,自杀殉国的那批人做追悼吧,虽然不能弘扬极端思想,不过,爱国主义这玩意总是正确的。”
吴名说道:“说起来,这几天,那位汤若望不断在找我,希望可以给他拨款,建设他的教堂,这也就是开玩笑了。”
梁存厚慢慢说道:“汤若望的真正价值,在于和欧洲的联络,以及移风易俗,给那些玩封建迷信算命看风水的家伙一个竞争,省得他们只会每天鼓噪,说到底,人家也是顶着一个理想主义的旗号跑出来的,比那些修欢喜禅的灵修活佛仁波切,不知道要强多少倍。”
吴名说道:“其实我们出的扫盲书籍,里面就有讲解如何破解那些封建迷信的招数的,扫盲空盆来蛇,什么各种戏法,怎奈老百姓不喜欢看,事实上,真正可以给他们带去财富和力量的各种科学类和地理类书籍,根本就卖不动,卖的最好的书,是各种小说。”
梁存厚说道:“这不是孤立事件,在21世纪也是这样啊,收视率最高的节目,都是把观众当三岁孩子的各种节目,很正常。”
吴名叹息一声,说道:“反正,之前咱们开那个大会,说什么,鼓励群众去海外发财,但最起码,我不知道怎么下手了,如果咱们再这么提高老百姓的生活水平,他们更不愿意出去冒险了。”
“嗯。”
无论如何,这是个问题,梁存厚想了想,说道:“说的有点远了,等下你注意下,他们考试,这顿晌午饭,还有下午的茶点饮水,都是咱们供应,考到晚上啊,别饿着他们,而且,到底还是要让他们记住,是长老会给他们饭吃,不是什么恩师,安蓝和那几个新时空的官员,都是难以相信,最好尽量把他们拆散,你还记得,这个时代他们是如何串联的吧。”
“嗯,同年,同门,同乡,所谓的同年,就是同一年考中科举的人,他们以某种奇异的排序方式,来区分大小高低,就这么联络起来了。”
梁存厚说道:“你估计可以录取多少人?”
这话问题的很有学问。
所谓的科举考试,寻找人才还在其一,禁锢人的思想也不在考虑,关键是在于,给了底层人一个向上奔的头儿去,人家都说计算投入产出比的,一旦计算出来,让儿子去考试,所得到的收益,大于豢养打手私兵预谋造反的收益,那自然是不敢于和官府对着干,而且一旦想要去考试,那么表面上就不能太过于掉节操,起码不能做的太过分。
所以,历代以来,都很注重平衡,恨不得各地所考取的士子,都是按照人口比例录取,这样才是方便,不过,由于某些原因,历来的“高分”人才,都是东南最高,中原次之的水平,以至于在朱元璋时代,闹出了南北榜的事情,也就是最后录取的时候,必须保证比例的事情。
可见,科举不仅仅是学术问题,而是政治平衡问题,多录取一些,也好夺取人心,不过,太多了,就会有滥竽充数的笨蛋进来,也会降低“编制”金饭碗的含金量和珍惜程度,所以,轻视不得。
吴名仔细想了想,说道:“历史上,多尔衮的那次科举,不到两千人,却取了四百人做官,事后还有一批加录的,可以说是一网打尽,超过三分之一都做官了,剩下的,估计是实在用不得的笨蛋而已,而我的话,其实,更想要年轻一些,可以接受新鲜事物的人。”
“其实与考试成绩无关,这些人都是成年人,思想感情早已固定住了,意识形态也几乎无法改变,事实上,还是白纸容易改变……嗯,那是什么?”
忽然,从远处奔来一人,似乎衣衫不整,披头散发,勉强穿着鞋子,抱着一些文具,就这么进来,直奔这贡院而来,自然有士兵站出来拦住,那人在那呼喊着,说话很急,似乎激动的很。
梁存厚和吴名两人,一直在低调聊天,对外面的事情并不在意,不过,还是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梁存厚说道:“好像有些事。”
吴名看了看,说道:“这个戏码,我似乎在哪见过。”
梁存厚微微一笑,说道:“我也似乎在哪见过啊。”
吴名忽然大声说道:“你们几个,放那书生过来。”只看打扮,应该是外地的考生吧,看起来棉袄有些旧了,不过还算整洁,可这衣服都穿不好就跑来考试,到底是这官位的吸引力太大,还算这人太不讲究了。
吴名看了一眼梁存厚,小声说道:“但愿不是我猜测的那样。”
梁存厚却说道:“实际上,把坏事变好事,才是一个执政团队的优良作风,我觉得这就很好,如果果然是我猜测的那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