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立文看了看其他两人,这两个没义气的,已经打着跑路的主意,正在后退,但应该是有所顾忌,因此是慢慢一步步后退,还没有扭头直接跑开。
不过,他们也跑不开了,因为此时,一个身穿官服的汉子走进来,喊道:“这老板,你刚刚喊叫什么啊。”
吴启华,林伟建两人,一见这位,就吓得不敢动弹,站在原地,生怕引起注意。
那店老板很是谦卑而巴结的说道:“差爷,就是这三位,与那王公子昨夜同饮的,你们要查,就查他们吧。”
那人左右看了他们一眼,说道:“就是你们啊。”
吴启华似乎很害怕,不过,看着对方的打扮,一个锦衣卫武夫而已,他的胆气又壮了起来,他虽然无权无势,但早已打好主意,就好像多少年前,江南的某些人,可以煽动污蔑锦衣卫后,将其驱逐杀死,事后还不会负担责任一样。
嘿嘿,话语权掌握在我们手里,到时候,我就说是锦衣卫勒索银子,本才子正义直言,不肯行贿,才会被他们栽赃的,到时候,再找几个大V,把他们妖魔化,什么李关复,作业书,都是好狗啊。
不过,吴启华还在斟酌之间,他可不想做出头鸟,不是还有他们两个吗。
不过,那人却是先说道:“你们到了就好了,这里是防疫药,赶紧吃了。”
“药?”
吴启华看着这个汉子,和颜悦色的将一个纸包拿出来,递给他,说道:“昨天和你们住隔壁,一起饮酒的考生,一下死在贡院外面了,上面的大人们害怕这人有什么疫病,在考生之间传染,因此特别下令,命我等来勘查勘查,有无疫病之事。”
这个切入点很正常,也很合理,吴启华当时就愣了,他看了一眼,那单立文和林伟建也愣了起来。
他们三个人原以为,那王大礽耽误了科考,可能会怨天尤人,怨恨其他人,怪罪三人也很有可能,但是三人早有攻守同盟,怎么会吃亏,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王大礽居然死了。
仔细想想,也不是不可能,十年寒窗,自从懂事起就开始读书,起五更,睡半夜,熬夜看书,古代读书是一个极其大的消耗,一般贫寒之家,几乎很难起身,而所谓手无缚鸡之力,也不是瞎说的,每天这样的背诵,不活动,也是很大的消耗。
后世一部讽刺小说,范进中举,说的是某老秀才,多年秀才熬成举人,真是真真幸运,但实在刺激太大,终于疯了,这种事情,在科举时代,绝对不在少数,无论是谁,之前还是一个**丝平民,下一刻直接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从一个**丝变成一位高贵的文官,每三年不过两三百人,每年平均百人的选拔,虽然权力方面被那些地方豪强多方制衡,但是,这已经是说不出的权力了。
因此,无论是单立文,吴启华,还是林伟建,都对此并不怀疑,哭丧着脸,看着那锦衣卫说话:“嗯,就是这样,现在是非常时期,必须非常应对,反正大人说了,绝对绝对不可能有任何意外,二位明白了吗。”
“哦,是的,是的。”单立文似乎傻傻的,接话说道。
“我之前去说了,各位这家客栈里的人,明天去考试的时候,还是可以去考,不过就要变换考场,集中起来,以免会将可能的疫病传染给他人,这也是以防万一,各位举人老爷都是未来的天朝栋梁,万望理解,理解。”
这个时代,早已由了隔离的概念,这一点确实不出意外,而且,这人的几句讨好的好话,也把三人骨子里那点潜在权力欲望给带了出来,是啊,他们是什么人?是人上人啊,一旦考中,虽然不知道这帝都的新朝廷的章程,但是,怎么说费劲巴力的考试,如果不给出一些清要的好位置出来,以后让其他观望的人如何看呢?
既然已经进入了官面交流,而且似乎对方也很“尊重”自己高贵的身份,这一下,单立文也“抖了”起来,稍稍挺高了腰,说道:“哦,是了,几位考官大人,想的周全啊,我等感激涕零,感激不尽。”
“嗯。”那锦衣卫感觉有些好笑,不过,这应该是完成任务了吧,他仔细想了想,长老们交代的任务很简单,也把大概的情况简述给自己,不过,却严令他不能直接抓人,不能打草惊蛇,还得装作事主已经死了,稳住他们,等到考试结束,再秋后算账。
“对了,这位官差姓甚名谁,也该留下吃顿便饭吧,多谢了。”单立文马上殷勤说道。
“哦,不必了,我叫钱嘉乐,这是你们的新准考证,其他人都已经拿到了,记得明日起早,不要耽搁了,对了,这店里的食物,我们都封存了,仵作正在验尸,看看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钱嘉乐施施然离开,自己回去锦衣卫大堂回报给王建,他这一句话,可是把这三人给吓坏了。
不必有什么交流,三人自有默契,分别回去自己房间,他们彼此都知道对方做了什么,一个人邀约王大礽吃饭,一个找蒙汗药,一个撺掇他喝一杯“静静神”,可以说,是妥妥的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
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被人怀疑,因此,单立文还特别自然的说道:“两位年兄,过了今晚,就只剩下一科申论,过后就是发榜了,预祝两位高中,我回去温书了。”
“啊,哈,同祝同祝。”
三人一阵尴尬后,变得特别热情,嘘寒问暖之后,回返了自己的房间。
至于他们等下出屋子接手,又去了单立文的房内密谈,这就不为人所知了。
但对于王建来说,王大礽这个人,确实给他了一些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