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金钱的威力啊。
木容山思考着,这些越南人对于欧洲人的东西,接纳的程度还是不错的,就郑准所说,已经有郑家的人在澳门“进修”,而禁军装备西式火枪的比例也开始提升。
当然了,木容山也明白,半清醒半迷糊的郑准,未必没有用西洋人的东西,进行压价的心思,无非是此处不给好处,我就去下一家的心思啊。
木容山有些怪异,但又不知道如何倾诉,似乎百年历史都在此过去,其实哪怕是越南人,也不过是中国人分支,却是给自己起了个“京族”的不明所以的名称,就假模假样独立,但虽然分出了北越南越,却是始终坚持如同中国人那样追求统一,每年都有无数年轻人惨烈的死于内斗前线。
但最可笑的是,这些欧洲人可以告诉他们无数的科学知识,可就是不肯说,如果不内斗,把这股劲头用在对外扩张上面,十个越南难道不可得吗,不说别的,一个澳大利亚就足够当的起十个越南了,更别说南美了。
木容山明白这一点,却是无法告知他人:“谁也没有前后眼啊。”
他们不可能直说,这个时代的变迁事务,但木容山此时却是真正明白了一些,古人,或者说东方人真正失败的地方。
其实,在科技树追逐方面,几个东方大国就没有落后过,毕竟战争是最好的科学催化剂,这些国家的国主又不傻,过去几千年,任何对于新式科技部投入的国家体系都已经被其他人碾碎了。
无论是我大清的康熙皇帝,还是日本的幕府,更别说几位立志于改革的奥斯曼皇帝,都对于西方科技并不排斥,但是另一方面,他们制度之间,好的一面,如何学习?
各国制度,如果单单以统治阶级考虑,却是以英吉利为上,英国人最强大的时候,可以做到什么?刚刚打败老朽腐败的我大清后,却是在交战中,为了了解其更多的情报,于是,科举制度就进入了他们的眼中,于是,调研,分析,推演,最后,文官公务员考试制度就此出现,时间不过用了十几年而已。
一个人学习强者,不难,学习自己的仇人,忍一忍也可以忍耐,正如80年代,无数人都喊着日本人不地道,给三峡贩卖不合格钢铁,居心歹毒,但为了将其超越,也是心照不宣的忍耐。
但是,有几个人可以做到,去学习远不如自己的,落伍的,被自己刚刚打败的一群东方落后民族的!
治国,不能有虚荣心啊。
木容山居然有了这样的感悟,意识到未必什么都是古代的好,有些古代人的傲慢也会害死人啊。
郑准虽然被灌醉,不过他也没有挽留,也没有学某些电视剧的安排,给郑准安排几个女人,只是礼貌的让其从人带走,毕竟哪怕是后方,还没有想出到底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现在不是出手的好时机啊。
木容山很坦白,不过,郑准第二天似乎没有出现,借口酒醉,就有些自知前一日失言了,而他们对葡萄牙人的投靠也太过明显,让他们觉得难为情。
这个时代,中华体系还没有崩溃,西洋人在亚洲人数太少,都是一船一船的小规模冒险者,做海盗发财,慢慢的组成东印度公司这样的团队,最后变成财团,而给这些小国君主看来,就是一群海盗海商而已。
到了第二天晚上,木容山终于得到了帝都的回话。
“下注?”
梁存厚的语速不快,但说的很明白:“你知道,我们以前是准备打着莫氏借兵的借口,南下殴打他们的,不过,看你的意思,越南民众来说,无论是莫朝还是郑家,都不是什么好留恋的,如果真是用这借口,就反而少不得用扶持几个莫家的人,事实上你让我去哪找这样的人?最好的是,如果可以让他们自己内爆起来,不就好了?”
木容山说道:“可是人家就这么听话,自己打起来?”
梁存厚说道:“这种原始制度的国家,基本上依赖于平衡,内部的平衡与制衡,而如果突然之间,一方得到了大量的外援,一下子兵强马壮起来,你说,会不会将其他分支给横扫?”
木容山一笑,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梁存厚说道:“这些天,我在主持大学开办,有个老夫子,倒是对我讲了不少东西,他把我当大家的皇帝了,说的都是帝王术的玩意儿,不过,有件事很明白,一个势力的主公,未必有主持所有人意志的能力,通常,不过是被裹挟的道具而已,这里面,最冤枉的是唐太宗了,太宗哪有自立的心思,只不过,他手下天策府,多的是关东投靠的军功势力,什么程咬金什么的,而太子那边,自然是勋臣贵族,两边势不两立,你李二如果不支持这些有军功的人,人家为什么跟你?”
木容山也明白了,说道:“可这样暗中支持某人一笔枪械,他们反而不好打了怎么办。”
梁存厚的笑意都从帝都远方传来了:“关掉毛瑟步枪使用权,不过几十秒啊,我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