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们不是喜欢大人吗,根据情报,我的人被你们折磨了两个小时,哦,也就是一个时辰才死,你觉得自己能挺多久?”
李向前指了指旁边的衙役,说道:“你,动手给我打,打到他招为止,对了,如果你觉得平时有交情,不想打,那我就只好让你去替代他了,对了,给这几位差大哥休息费,打人也是力气活啊。”
一边是死亡的威胁,一边还要钱拿,再说了,他们皂班的人,和户房也没有那么好的交情啊。
看好火候,几个差役狠揍了一顿彭文正,反正平日里交情也就那样,作为县令身边的打手,与负责收税的人本身就是内外有别,联络多了是忌讳不是。
彭文正呼天唤地,却是受不了一样,看着他似乎几十岁的人受不了打,李向前摆摆手,说道:“本人不行了,换他儿子,接着打!”
彭文正这下知道厉害,知道自己哪怕被打死,当真是没人在意,人家是北方人,做掉你直接回家,哪有什么问题?
“大人,这与我无关,是那几个人用大人的旗号,到处招摇撞骗,下面的小民气不过,才不小心将其打死的。”
李向前说道:“关我什么事,我的人犯了事,自然有内务部去管理,你在这里是什么角色?”
彭文正咬咬牙,说道:“我招了,招了,请莫要打我儿子啊。”
旁边自然有林县令的书办,在听令记录,彭文正一桩一桩,如何策划,围捕诱捕了宣传队,如何用官面身份欺骗他们,宣传队只有为了防身的火铳,没有步枪,自然不是对手,却也不是没有反抗力量。
问完一切,彭文正自然狡辩,本打算将人驱逐出境就好。
但是总有乡民,将人殴打致死,最后死了人,他们负有领导责任,但没有实际责任。
不过,李向前却是宜将剩勇追穷寇,他似乎有自己的消息来源,却是逼问住了彭文正,其如何上下欺瞒,将多收的税小小头给了县里分润,大头都是自家吃了。
这个时代的运输成本极其高昂,所谓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也就是说,在战争距离下,把一些粮食运到到位的成本,是这些粮食的二十倍。
而为了完粮,大明朝的农民需要自己想办法运到附近的粮仓去的。
这也给了这个主动招揽下这个差使的彭文正一个机会。
以次充好,以旧换新,故意夸大运费和给库吏的贿赂金。
这是最可怕的,李向前就这么一条条的将情报念了出来,仿佛他盯着彭文正完成了这些贪腐一般。
哪怕是兄弟,彭文正也不得不看向了曹举人,这些事情,虽然是“潜规则”,但是把数目搞的这么清楚的,必然是“自己人”啊。
“你认了吗,这些账目,还有你家产的清单,额,估计这个时候,不少部分都归了我们的差役们,好在你大部分的财产都是不动产,就是各种铺子和田地,这倒是好事。”
这曹家和彭家也不是一两代了,自然懂得细水长流的原则,不但收一些干股,也会多入股一些铺子,当然了,自然是可以多占便宜的。
问题就在于此,入股没有权势的依仗,在没有会计核算制度,没有信用制度,银行制度的情况下,放手让“职业经理人”经营产业生意的后果,基本上就是被吃的一干二净。
其实很简单,我出差住的宾馆,花了300,开了500发票,你总不能为了200块就跑去给我调查吧,那要花销掉多少?1000块?
成本,边际效用,如果没有大规模计算机核算,几乎是无法抵挡的,难道真的要用十个人组成的团队去核算一个人干活?
彭文正自然百般抵赖,不过这些证据却是实实在在,不过,县衙外的响动却也起来。
“乡亲们,外乡人来欺负人啦,他们挨个抓人夺财,下一个就是我们了,不能忍啊。”
县衙外的人自然不少,曹家的族人,彭家的人,当然就是各种彭文正找来的混混,都在不断的鼓噪,诉说着外地人合伙欺负人的遥远故事。
县衙门口忽然出现了一人,远远的看不起,衙役们还是勉强在维持秩序,那人却忽然以巨大的声响说道:“孙大郎是谁啊,是哪位。”
这个声响大过了任何人的嗓门,事实上,城里最大的嗓门,是一个专门帮忙扮作孝子哭坟的女人,那声嘶力竭的样子可以让任何一场葬礼变成鬼哭神嚎的修罗场,但都没有这个声音大。
这几乎可以镇住所有人的声音,几乎可以传遍全城,当然,是以县衙为中心的地带,不过已经足够了。
孙大郎依然没有出现,不过,后面的话却很快改变了一切:“孙大郎同志,有你的一份现银,请速速来登记领取,过期不候。”
这话当然引起了喧哗声,很快就有人跑了过来:“俺就姓孙。”
柯小南看了看他,这小子之前躲着,现在却跑过来。
“你就是在前街卖炊饼的?前两个月,给了那彭文正二十两银子,只求他在文书上放手,帮你给新婚的老婆改籍?”
“是了,是小人做的。”
柯小南说道:“现在彭文正的事儿发了,二十两银子可以还给你,额,你识字吗。”
“不,俺不……”
“那就找个熟悉又认字的,让他帮你把当初如何办事,如何给银子,如何事情了了的前因后果写清楚,然后就来领钱,嗯,没问题的。”
孙大郎一阵激动,却是被喝退,因为柯小南在喊下一个了:“周三八,周三八同志请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