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去过内地培训,当初上位是靠着无意间救了一位长老,原本是打算浑浑噩噩就这么活下去就是了。
现在,原本作为世子的大舅哥,管理都城的他,因缘巧合之下,居然又成了新的征服者管理都城的抓手。
这还不算,利用手中权力想要聚集一些反抗的火种,进行一些活动,但每积累起一些希望,总是第一时间被击碎,通过销售化肥,投放各种据说可以救命的防疫药物的活动,帝都方面终于做到了朝鲜王族几百年做不到的事情,把权力和命令直接灌输到百姓面前。
而对于原本处于最底层的民众来说,似乎给长老大人打工,还真的比两班老爷打工舒服一些。
朝鲜承平日久,首先是各种国家机器的废物化,进而两班贵族的增长速度远大于政权可以承载的官员数量,于是不断就有两班中人被斗争赶走,于是那些被贬斥的两班,就借用民怨开始反抗造反。
两班历史就是一部奇葩的内斗史,当然了我们叫做党争。
党争就党争,但对于姜大哲来说,看着自己的人的名字出现在抓捕名单里,还要求由自己签署他们的死亡通知书,这本身是一个折磨。
签署完这些事情,他被一种无力感控制全身,自己就好像在和一头巨大的野兽搏斗,这头野兽是如此强大,自己奋力在他身上攻击出伤痕,但是这么点伤害,对野兽居然毫无伤害,事实上,顶着这种伤害,反而茁壮成长起来,回血速度比失血速度快多了。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了!
好在,还有这些。
朴正熙跪在地上,这里是一处属于学校的仓库,原本是储存各种教具书本的,在整个朝鲜实行汉话以后,基本上都是从帝都运来的纸张和文字了。
姜大哲一直等到从沈阳来的调查队将所有的线索全都调查失败,没了进展,才痒痒然打了报告,回去述职,当然,还有一些人留了下来,准备“配合”姜大哲等当地官员,进行改革,以防止未来的各种漏洞。
王荣耀却是不动声色,似乎并不在意自己治下出现了许多鼹鼠,原因很简单,朝鲜当地的秩序已经恢复,生产资源完全在手,而有着各种加成之后,可以说,朝鲜想要脱离帝都产业链的话,那么就必须面对一次大出血式的改变,很可能伤筋动骨。
别的不说,断了他们的化肥,造成的减产情况,以现在的生产状态,朝鲜会立刻进入饥荒状态,万劫不复。
他现在主要的工作方向还是日本。
老苟已经是四次往返日本了,每次所得都让他满足的很,当代日本的压榨水准已经到达了可怕的程度,他的调查取证都显示,如果这种压榨程度在中国,早就已经是反旗连片了,当然了,日本民族惊人的忍耐力也是显而易见。
不过,与日本开明上层阶级的沟通还算完美,起码他们早已建立了一个新的世界观,在这个世界观里,日本的东方有着一个巨大到可怕的大陆,而全世界也大到出奇,那些西方殖民者也是咄咄逼人的很。
面对这种情况,如果是一个中国人,在明白了所有后,可能还会生出多少野心,但这些日本人却显现出一个被地震震了几百年后,无法解读和研读难以理解的事务的本质。
这一点,随行携带的书籍还是起了大作用。
老苟也算半个理论家,在研究许久后,下了一个断言:“日本人无法接受不确定的事物。”
“地震是一种不确定的,随时随地会来的,带来恐惧的东西,因此日本人天然就对其狠排斥,而希望世间的一切都严丝合缝,按照某种规律在运转,因此,黑帮可以合法注册,女优大张旗鼓,各种崇拜数之不尽。”
长老们领先的,不仅仅是社会学哦。
这些日本人稍微计算一下,发现他们根本没本事进行对外移民,因此,抱住中国大人的大腿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接下来的情况就合理的多了,在这种恐惧下,与中国大人合作的想法自然也产生了,哪怕是将军也无法掩盖这样危机的事实,同时,如果想办法去外面占据一块花花江山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哦。
武士这个工作,虽然看起来八面威风外加有钱有闲,但事实上却苦逼的很,升职难,而工资固定,已经有不少人因此欠债被有钱富商吊打欺负了。
“一切政治问题都是经济问题。”
德川家光同志虽然名字取的有些怪异,但也可以理解,一开始这个名字的寓意是德川家的荣光之类的说法,但让一个中国人来看,怎么看怎么像是德川家死光光或者德川家家产完蛋光的样子。
德川家康其实有点小眼光,知道宣扬“平等”(相对平等)思想的天主教绝对是日本幕府的大敌,这种划分了魔鬼与天使的宗教,一进入日本,就掀起了无数次农民起义,日本的农民只是缺乏斗争武器,一旦被这种神器加成,天草四郎时贞绝对是日本历史上无法回避的强人。
但他的做法不是中国人固有的种田,接触,获得好处的习惯。
如果没有“我大清”入关,以中国传统士人虽然对外族轻蔑,但最起码那么点好奇心的加成,对于“兰学”的吸收肯定可以到达一定程度,对于西方的先进科技和制度也不可能完全排斥,那么鸦片战争到底是谁欺负谁的战争还真不是什么定数。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为了赚钱,大明的商人可以贪婪到毫无芥蒂的在瓷器和丝绸上印刷各种讨欧洲人喜欢的圣母像啦,各种欧式设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