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方域满脑子都是城破后，那左家的小子哪里懂治国，哪里懂什么文采飞扬，哪里懂什么叫春秋，他侯方域自然是南京文官的头一把，而假太子实际上也不假。

经过几次寻摸，要知道，这个时代官人与普通人的区别一眼就知道，正如后世区别穷富的手段是看胖瘦，瘦子就是有钱人，这个时代穷人家的孩子，几岁就要帮家里干活，那皮肤只粗糙发黑可以说很容易就看明白。

不过，幸运的是，在南京城日子久了，虽然得不到官场的优势，但是他侯方域在外人看来也是官家少爷，自然是有人求到门上。

来人居然是从山西的一位小王的儿子，虽然年纪比帝都的太子还小一点，但是皇家的做派却是非常清楚，到时候枪在手，辅佐皇帝登基后，江南谁敢不从？

因此，侯方域一边左拥右抱，不时的亲吻身边的美人，偶尔喝着她们喂过来的酒，但主要工作反而是在研究着如何写一篇檄文。

在文中侯方域自然是旁征博引，将过去几十年大明朝的乱象都扔在了别人身上，从宦官专权到武将贪生怕死投靠敌人，再到刁民敢于造反，而他们这些文人，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国事家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当真是世界上的楷模，任何与他们的思维作对的，都不配做人，他们都有权铲除。

“……今天下无主已有三年，国号崇祯早已废除，而新帝始终不立，此阉党遗存之辈，恐圣君登基，澄清吏治……”

侯方域喝了一杯酒，想到明日差不多就可以打进城了吧，到时候就是要狠狠的杀啊，不杀光那些老头子，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上位？

当然了，在心底里，侯方域是瞧不起李定国那样的乱贼，以及左良玉父子这样向他老爸献出菊花的下等人的。

这一夜足够发生很多事，李定国发现手榴弹的出现后，尤其是帝都的魔影出现，让他提高了警惕，同时开始做出布置，而城内虽然再无能，但也起码是正规军级别的无能，还是知道调整跑位，同时派出求援的人去各地命令其派兵来源。

而手榴弹的使用效果非常好。

大明朝的各种火器多如牛毛，而类似于手榴弹这种手持而直接扔出去杀伤敌人的思路始终存在，正如后世飞机出现后，在世界各地的军界，都有人嚷嚷着这上面如果加载了机关枪后，就可以使用这玩意屠杀敌人士兵啊。

但是飞机第一次用于杀人，那都是一战了。

但是，差别是在火药配方，这就不是南京城的工匠拆卸后可以研究的了，虽然这手榴弹的原理太简单了，后世的八路甚至可以在山洞里直接制造，可见其结构并不复杂。

当然了，现在说仿造几乎不可能，但是很快，城内南明的军队就开始调集起来，虽然效率不高，但本身人家就是本地作战，比起对方刚好就是菜鸡互啄，虽然按照原本战斗力，李定国几乎可以一下子打穿对方的实力，不过差距就在这里，一方大而菜，但忽然多出了一些超时代武器，一方少而精锐，但奔袭千里，缺乏休息，还失了先手。

当然了，李定国已经开始布置后手了，他的噩梦自然来自于双方信息不对称的原因，他是不知道帝都对于这些手榴弹卖出了一个真正的天价，十五万两白银对于任何的经济体都是巨大的数字，虽然是签单，但是地球上可以拖欠赖账长老会的组织，不存在的。

因此他的做法是开始保守起来，不过特意开始让士兵们休息一下，然后开始对手榴弹这玩意做出预备。

当然了，他能做的不多，所幸金川门大体完好的拿在手里，而这里不仅仅是城门，更是一座小型要塞，这样就成了两头怕的节奏了。

打起来对谁都不好，但又不得不打，为了防止城内的人脱逃一空，造成混乱，南京城暂时封闭，当然了，能够在城南抢着出城的，无一不是真正的大人物。

李定国手中的火器不多，但胜在精锐，而对手手里火器多，手榴弹对于这种到处都是工事的战斗效果很大，但人怂。

当然了，双方各有杀手锏，后世的时候，正如将一捆儿手榴弹捆好后，点燃扔回去，而西军士兵很快也发现，这种手榴弹虽然威力很大，而且扔的很远，但问题是炸响需要很久，这种设计本身是为了防止新手炸死自己，或者意外情况的发生，但是对于胆子大到没边的老兵来说，看着呲呲作响的手榴弹飞过来的同时躲开，或者直接扔回去，也是不错的选择。

而那些鸟枪火铳也造成了不小的伤亡，最大的战绩是在城墙上造成的，对李定国来说，沿着城墙对外打击的效果比朝城内进攻还好，比起地形难以熟悉的城市，沿着城墙打的好处实在不少，而且对于随时可能扔过来的手榴弹，也有了预防手段，起码只需要防备前方的袭击，不必好像巷战那样要估计四面八方的。

到了白天，大炮终于可以开炮了，当然是那种开一炮休息半小时的货色，不过已经是很有威力，起码在吓唬人方面很厉害，不过效果如何就难说了。

还是那个问题，两万枚手榴弹，听起来是个可怕的数字，但稍微大点的遭遇战，一天扔出去一千枚都算少的。

最大的问题是使用方法，在任何正常的操典下，指望直接扔手榴弹就消灭敌人简直是妄想，手榴弹先将敌人的队伍打散开，然后火力点直接冲过去扫射才是根本，或者是“全团的手榴弹都调给你，每人带上10颗手榴弹，应该是多少?晤，3600颗……剩下的30米，就算是个娘们儿也能把手榴弹扔进环形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