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最先来找他的,却不是飞月刀,而是铁蛋。
铁蛋满脸兴奋,跟过年穿了新衣服似的,带着他的新媳妇儿丑妞,来到了杨仙茅的回春堂,眉飞色舞地告诉他,昨天晚上他跟着师父,还有衙门的县尉都头,到狮子头家勘察现场,绘声绘色的描绘了整个狮子头家的血腥场面,所有的弟子无一例外全部惨死在院子中,被人割断喉咙,最让人解气的是死在屋里的狮子头,因为他的头不见了,只有一个无头的尸身。
在古代,身首异处那是十分可悲的下场。而狮子头的弟子曾经捣乱过铁蛋的婚礼,并且侮辱他的丈母娘和妻子,铁蛋是敢怒不敢言。如今得到自己仇人的死讯,当真是心花怒放。
而丑妞和她的母亲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将心里一直悬着的石头彻底放了下来,脸上终于露出了难得的微笑。
不知怎么的,丑妞总觉得这件事与杨仙茅有关,或许是谁看在杨仙茅的面子上,杀掉了这个逼迫她卖身还债的恶魔。所以丑妞望向杨仙茅的眼神充满了感激。
杨明德夫妇听了铁蛋说的这件事之后,竟然不约而同舒了口气,因为头天在他们药铺发生的事情,让这老两口简直担了一夜的心,晚上几乎彻夜难眠,思量着自己孩子惹下这么大一个祸事,如何应对?虽然儿子胸有成竹,根本不惧怕对方,甚至还有雷都头从中斡旋化解这个矛盾,但是他们还是很害怕,他们都是一辈子过着平静日子的普通人,只想着平平安安的把日子过下去,实在不想生下这无端的祸事,可是有时候就是这样,祸事你不去惹它,它会找上门来。
而现在,铁蛋却告诉他,这个可能会给他们带来灾难的恶魔,被人一夜之间连同他的弟子杀了个精光,恶魔的人头都被人摘走了,这也就是说他们心头最担忧的祸事,一夜之间化于无形。
他们俩老成持重,当然不可能像铁蛋那样欢欣鼓舞,但是心中的喜悦跟铁蛋是差不多的,忙不迭的招呼铁蛋坐下,还要给他倒茶,也可见他心中喜悦之情,已经让他们有些手足无措了。
铁蛋慌忙摆手说他还要忙,跟师父一起去料理街上另外几个命案现场的尸体,因为在他们药铺四周的街口,也发现了狮子头弟子的尸首,同样被人割断了脖子。
杨仙茅一听便知道,这些肯定是头天晚上狮子头派来埋伏在四周,以防她们逃走的。肯定是被飞月刀所杀。飞月刀能无声无息地杀掉这些狮子头的弟子,暗杀手段和武功之高,让人赞叹。
铁蛋带着丑妞走了之后,接着来拜访杨仙茅的,却是雷都头。
雷都头还是带着他那口金灿灿的宝刀,带着两个捕快,笑呵呵的出现在了杨仙茅的宅院。
杨明德夫妇见到捕头进来,就有一种莫名的紧张,赶紧上前让座、泡茶,雷都头却慌忙的摆手说不用客气,然后对杨仙茅说道:“杨公子,你知道吗?昨天来你药铺找麻烦的那狮子头,他死了。被人砍掉了头。他手下所有的弟子数十人无一例外全部被人杀掉,脖子被切掉大半,死得很惨。”
杨仙茅故作惊讶状:“真的吗?是谁下的手呢?有没有线索?”
雷都头双手一摊说道:“哪有什么线索,这人作案手法非常高明,加上昨晚又是一夜暴雨,但凡有一点痕迹都被冲刷干净了,不过这案子数十口人一夜之间被人杀掉,这个大案,新来的魏文德魏知府听说之后十分震怒,已经限令知县大人限期破案,否则要问责的,知县大老爷已经成了没头的苍蝇着急呢。”
杨仙茅斜眼瞧着他,说:“你身为捕头为啥不着急呢?知县大老爷他着急,肯定就会着落在你身上,让你去抓人了,你咋好像跟自己没啥事关系似的?”
雷都头神秘的笑笑,左右看看,凑到杨仙茅耳边,低低的声音说道:“告诉你一个绝对的秘密,你可千万不能说出去。”
杨仙茅道:“既然是绝对的秘密,那还是算了,就别跟我说了,免得万一泄露出去说是我说的。”
雷都头本来想吊个胃口卖个关子,没想到杨仙茅却直接不想听,有些尴尬,赶紧说:“杨公子,这事你不听也得听,因为,可能会跟公子有关。”
这下倒真的把杨仙茅的兴趣给勾起来了,便说道:“跟我有关?难不成你还怀疑是我杀了他吗?准备来抓我问罪?”
“不,我就算怀疑我老爹我的浑家杀人,都不会怀疑公子你的。嘿嘿嘿嘿,我跟你说吧,杀狮子头的人,很可能是熊庄主熊锋的人,也就是叛军派来的。”
杨仙茅哦了一声,瞧着他:“为何认为是他呢?”
雷都头压低了声音,几乎凑到杨仙茅耳边说道:“昨天夜里,我们的人就发现有神秘的人进了城,而且带着兵刃。为首的一个虽然乔装打扮了,但是我们的人还是认出来,他就是熊庄主的三个护卫之一秃鹰高。只可惜我们的人太没本事,跟踪了半天,被他们甩掉。现在我们正全城撒网寻找这些人。钟县尉说了,要是找不到真凶,就推到他们身上,反正他们是叛贼,多这一桩命案也算不得什么,知府大人知道也肯定会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