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棍的壮汉抡着棍子,一路跑一路心里怦怦乱跳,一口气跑回了那破旧的弄堂小巷里头,来到了先前船老大的大儿子跟他相好时把屎拉在他身上的那胖女人的屋子里。
胖女人此刻已经明显消瘦了,因为在大儿子走了之后没两个时辰,这胖女人便开始上吐下泻。
胖女人没有家人照看,收保护费的这些地痞流氓来了之后问了情况,便觉得这是一个敲诈的机会,谁让船老大的儿子把屎拉在他们关照的女人身上,这才把她弄病了,得敲他一笔。结果没想到来了之后,得知船老大的儿子竟然已经病死了,那会不会是这女人也得同样的病呢?
这几个地痞赶紧逃出了那艘小船,回到那个胖女人的那里,捂着口鼻对她说道:“赶紧的,你也去找郎中吧,把屎拉在你身上的那个船老大的儿子已经死了,昨天晚上病死的,可能是瘟疫。我们管不了你了。”
这几个地痞流氓倒还有点良心,至少把这个情况告诉了胖女人,然后急匆匆的跑了。
胖女人已经上吐下泻的没了力气,但是听说可能是瘟疫之后,顿时脑袋一炸,爬起来挣扎着下床去找郎中,她想去找最有名的齐郎中,求他救命。
她扶着门框出到门外,两眼无神,踉踉跄跄一路到街边,没有人来照顾她。
过路上下的人都奇怪地瞧着她,她已经全然不顾,只是这一路走去,上吐下泻,身上都是屎尿的味道,过路的行人都纷纷躲避。
她走到了距离那郎中的药铺门口还有几步远的地方时,便再也支撑不住,一跤摔到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倒是有好心的路人看见了之后,上来七手八脚地抬着她到了郎中的屋子里。
齐郎中得知,赶紧叫人把她抬进来放在了小床之上,进行检查。他正抓着她手腕问时,忽然觉得肚子剧痛,没等他决定是先看病还是先上茅房时,猛然一阵翻胃便要吐。
总不能吐在别人身上吧,一扭头却顾不得选择,哇的一下吐到送这胖女人来的好心路人身上。
那几个路人又好气又无奈,齐郎中赶紧叫药童去拿帕子来给他们擦拭,又连声道歉说对不起。
他肚子咕噜咕噜响,已经让他难以控制,捂着肚子往后面的茅厕就跑。还有数步远时便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拉到了裤裆中。
齐郎中一下就呆住了,这种症状很像可怕的瘟疫。是昨天傍晚去看了船老大的生了重病的大儿子时患上的吗?
当时他就怀疑船老大的大儿子得的是瘟疫,因为只有瘟疫才有可能让人迅速地成这个样子,他又被他大儿子吐了一身,回来虽然换了衣服,但是心里还是惴惴不安的,没想到还是躲不了。
这瘟疫来势凶猛,从船老大所说来看,他儿子甚至没熬过一天就死了,自己如今也是染上瘟疫,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齐郎中顾不得别的,甚至顾不得换下弄脏的衣裤,直接跑到前堂抓了几副药交给药童马上煎服。
大堂中的这些病人们看见齐郎中神情狼狈的回来,身上明显有大便的味道,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见他自己又抓了药,又叫药童去煎药,私下里都在议论,是不是郎中也生病了?
齐郎中踉踉跄跄回到了卧室,他夫人见他神情惨白,又闻到一股屎尿的味道,不觉也慌了,赶紧跑来问他:“相公,你这是怎么啦?出了什么事了?”
“我好像病了,我已经开了药叫药童在煮呢,煮好之后马上给我送来,我衣服脏了,快拿裤子来给我换。”
他夫人这才知道,原来丈夫居然把屎拉在了裤裆里,可见丈夫的病有多严重,顿时慌了神,赶紧叫丫鬟去打热水来,自己再亲自去给老爷找来了衣裤。
热水很快打好了,灌倒了大木桶之中,两个丫鬟搀扶着有些发虚的齐郎中往大桶走去,先用水清洗了臀部,这才爬进水桶中泡着。
他感觉到全身无力,他刚开始以为是心里紧张导致的,但后来他发现,这是身体真正的无力。
他开始有些慌张,于是转头问:“我的药怎么还没准备好?你们到底干什么?”
夫人忙不迭说:“我这就找人去问问。”
齐夫人赶紧叫丫鬟跑去催。过了片刻汤药才端了上来,冒着热气。齐郎中顾不得别的,招手道:“拿过来。”
那小丫头赶紧把药端过去说:“老爷,药还烫呢。”
齐郎中全然不顾,接过那汤药喝了一口,果然烫得舌头都木了,他心急如焚之下,径直将那药加了一些木桶里的洗澡水,温度稍微降低一点,虽然还是比较烫,却还能喝了,便咕咚咕咚一口气将满满一碗药都喝光了。
他拿着碗的手无力的垂在木桶外,小药童赶紧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