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得余提举陪着笑说:“这个简单,张同知,您的孩子也是我们的孩子嘛。这样吧,我开矿也赚了点钱,这孩子的婚事就由我来包了。这婚事、办新房和聘礼,总共八百两银子左右,我这就托人给您送来,你看如何?”
张同知的声音顿时充满了喜悦,频频点头说:“好好好,你可帮了我的大忙啊,多谢多谢。”
余提举陪着笑脸声说:“应该的,应该的。”又说道:“我这矿山的税款可是每每让我心疼啊!谁知道朝廷会拿这些税款去做什么!我听说好多税都是拿去赔给了契丹,——我们堂堂大宋竟然如此窝囊,这钱要是用于朝廷,我也就认了。可这却是拿去赔给那些契丹人,每每想起,我的心头就是气,哎。”
张同知当然心领神会,微笑说道:“是呀!这个任谁都会很生气。但是生气归生气,朝廷的这个税还是要交的,但是我会看在你忠心爱国的份上,再给你打打折扣,交一些就行了,你们做生意也着实不容易的。”
余提举不由大喜,说道:“多谢大老爷,那小的就先告辞了,即刻回去,马上让人把钱给您送来。”
不知身在何处的林子雄听得全身发冷,这两个人居然公然索贿行贿,还以减少税收为交换条件。
但是林子雄在气愤的同时,又在想如何才能把这件事禀报给皇帝,而且最好是抓贼抓赃,可是现在自己的身子动弹不得,也不知道身在何处,该如何来抓脏呢?
正在他焦急的同时,身后伸过来一次手,无声无息的点在了他后脑之上,林子雄顿时昏了过去。
点昏他的当然就是杨仙茅。这之前杨仙茅每日里就蹲守在这同知的屋顶探听消息。
因为他从凌霄尊者的记忆中已经知道了,这余提举会向张同知行贿,但是那是几年之后才爆发的事,他希望能够尽快找到端倪。
果然躲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听到张同知跟他的妻子商议给儿子娶妻的事,同时费用让余提举来承担,他妻子还说,人家未必肯。
而张同知似乎很有把握,杨仙茅立刻就明白了,于是他立即去找到了监察御史林子雄,将他点昏之后,趁着张同知不在屋里的时候,将他放在了书房的一个柜子里头。
于是林子雄便听到了这所有的事情,当然杨仙茅就在林子雄身后的角落里蹲着。这柜子挺大,容得下他们俩个人。等到张同知离开书房之后,他便将林子雄点晕,然后带着林子雄从容的离开了张同知的家。
以杨仙茅现在的武功修为,要进出根本不会武功的张同知的家里,那简直是易如反掌,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他们的动向。
杨仙茅将林子雄带到了外面的一处角落之后,才把他点醒,然后自己又迅速藏了起来。林子雄醒过来,茫然不知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但是随后发现手脚都可以动弹,立刻高兴起来。
他已经隐约猜到,很可能有人已经知道这张同知贪赃枉法的事,于是故意把自己带去听整个经过,林子雄四周看了看,没有见到那个神秘的人物,于是立刻离开了那里。马上要去准备人手,来个抓贼抓赃。
余提举回家之后,马上筹钱,要一下拿出八百两银子,他也没那么多现钱,待到把钱凑齐之后,他带着几个家丁抬着沉重的箱子前往张同知家,他却不知道身后已经有了尾巴。
余提举带着人挑着那些银子来到张同知的内宅,在书房坐下,打开箱子,清点给张同知看。张同知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而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不一会儿就冲进来不少人,却正是衙门的弓手和捕快,而当下有两人身穿官袍,正是监察御史林子雄和他的同僚。
林子雄不住的冷笑,指着张同知说道:“好啊,你们两个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贪赃枉法,你们还有什么可说?”
张同知和余提举都很紧张,不过随即就镇定下来,赶紧掩饰说,这钱是他们交的税款,没有什么贪赃枉法的事。
林子雄冷笑说:“你以为你这样就能隐瞒过去吗?告诉你吧,刚才我跟我的同僚就藏在你屋里的这柜子里头。你们刚才说的话我们全都听到了,之所以等到现在,就是来抓贼抓赃的,你们就等着,蹲大牢吧。”
一听这话,张同知和余提举顿时面如死灰,作声不得。
很快,朝廷的处罚就下来了,张同知和余提举两人都被撤职查办。由此以来,余家在京城也就彻底的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