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汤药也熬好了,马上给司马光灌服了下去。
司马康一直坐在床边守着,老太太不放心,也要守着。到了夜深,老太太让司马康摸一摸,看看司马光额头上的热是不是退一些了。
司马康伸手摸了之后喜道:“我感觉好像要退一些了,不那么烫了。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要不,娘,你来试试。”
于是,老夫人也高兴地伸出微微有些颤抖的手,摸了摸司马光的额头。欣喜的说道:“的确是缓解了些,真是太好了。”
接着老妇人大声呼叫司马光,没想到司马光嗯了一声,眼珠子转了转。但仅仅是这一点反应而已,并没有进一步的反应。不过就是这么一点点,也足够让老妇人感到心头狂喜了,这药还是起到了作用。不由欣慰的说道:“到底是太医院医术最高的神医,开了方子果然管用。”
司马康更是得意,说道:“我就说嘛,不用着急。费神医并非浪得虚名,这神医二字并不是随意说的,又岂是寻常人所能办到的。”
眼看司马光的病情有了好转,老夫人这才放心。连日熬夜守着司马光,她已经有些扛不住了。在儿子的再三劝说之下,才回屋歇息,留下司马康守在司马光的身边,一直到了次日早晨。
老太太睡了半宿,心里到底不踏实。天快亮时便醒了,问了丫鬟得知老太爷的病情没有大的变化,老太太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过了半夜却没有进一步的明显好转,当然也没有恶化,这究竟是喜是悲呢。
于是老夫人匆匆忙忙穿了衣服来到了司马光的卧室,见儿子司马康熬得两眼通红,他也是这么些天没好生睡觉了。见此情景,老太太有些心疼,不过更关心的是丈夫司马光的病情。
赶紧上前用手摸了摸额头,虽然温度比头一天要略微低了些,但还是感觉很烫。又抓着他肩膀摇晃呼唤着司马光。但司马光也只是含糊的嗯了一声,便没有进一步的反应。
问了儿子司马康之后,得知司马光这一晚,还是烦躁不安。痛苦的*着翻来翻去,却又不坐起身来。这让老太太的心又重新揪紧了。
如果仅仅是发烧有了好转,那也算不得治好了呀,这可如何是好。正没主意,听到丫鬟来禀报说:“夫人,费神医来了。”
老太太赶紧让司马康到大门口去迎接,将费神医请进来。太医院的院判王院判这次却没有来。
路上,费神医简单听了司马康说了父亲司马光昨天晚上的病情的变化之后,花白的眉毛挑了挑,凝神思索,并不说话。
一直进入卧室,来到床榻旁坐下,先观察司马光的面容神色,然后拿过他的手腕诊脉。
片刻之后,费神医沉声说道:“司马大人昏厥和高热稍稍有些缓解,但是脉弦细沉数。这样的脉相可不是惊厥所适宜的。可是该如何调整用药,使得病情进一步好转,我现在也没想到办法。——实不相瞒,昨晚上我回去也并没有睡好,脑海中思索着种种可能。司马大人现在这病的变化我也想到了,可是我想不到能让我有把握治好司马大人的方子。我建议还是马上把司马大人用车送到小郎中杨仙茅那里,让他给看看。”
司马康一听,皱眉说道:“即便是找这小郎中看病,也该让他到家中来给我父亲诊治。我父亲身居高位,难道还不足以让他一个区区小郎中上门出诊吗,还要把人送到他府上去?更何况父亲父亲已经病危昏迷了,也不适合前往他医馆看病吧。”
费神医尴尬的笑了笑,没说话,瞧向老夫人。
老夫人摇摇头说:“不能这么说,你爹从来没有把他自己,看作比别人高人一等。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如果是在平时,请他出诊未尝不可。我相信他只要走得开,也会欣然前往。但是现在不一样,京城这瘟疫流行。很多人都染病了,送到他的医馆看病。排队的人都一直排到门外大街上,这是我亲眼看见的,而且他只看暑温病,就这样还根本忙不过来。如果我们这时候请他离开医馆来单独给你爹爹看病,在医馆等着他的百余十号人,就只能都等着。这个可不是你爹愿意看到的,所以还是把你爹送去吧。他虽然昏迷不能行走,可是家里有马车,送去也很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