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婚书,张铁嘴喜上眉梢,心中的石头这才落了地。当然,最终要等自己女儿跟这个金龟婿两人拜了天地,进了洞房,那才是最终的板上钉钉。
所以拿到婚书之后,张铁匠便跟杨仙茅商量,是不是在遂州就把天地给拜了,拜完之后再把女儿接回去。反正婚书都有了,已经算是成亲了。
杨仙茅已经打定了主意,当然一切听张铁嘴的,当下微笑点头,说没问题,在哪里拜天地都一样,只要女儿能跟自己回去见父母就行,免得父母以为自己当了上门女婿。这让张铁嘴乐得哈哈大笑,连声称没问题,只要拜了天地,杨仙茅什么时候走都可以。说定之后,张铁嘴立刻前去雇车,准备马上启程,前往遂州。
现在的骏马都被军队和朝廷征用走了,在市面上几乎见不到。所以走陆地会很辛苦,两人商议之后决定走水路,沿长江逆流而上,待到遂州附近再弃舟登岸,坐车前往,这样相对要快捷,而且轻松自在些。同时张铁嘴还有一个打算,那就是坐在小舟之上溯流而上,不管怎么样都是在水中行走。这金龟婿如果反悔想溜走也没那么容易,不像在岸上,随便借口上个茅房流进草丛就找不到了。这也是张铁嘴坚持买船逆流而上的主要原因,当然,这个建议杨仙茅和彩凤都没有反对。
当下由杨仙茅掏钱,雇了一艘大船,只他们三人乘坐,不带其他客,也不捎带任何货物,轻舟而上。杨仙茅现在富可敌国,这次来扬州时他带了一包金银细软,都是十分贵重的,雇一艘船也不过是九牛一毛的花销而已。
张铁嘴见杨仙茅雇船的时候,连价都没讲,而且拿出来的居然是黄橙橙的金叶子,更是眼都直了。心想,自己给女儿找到的这金龟婿,该多有钱,嫁给他之后不仅女儿一生衣食无忧,自己这老丈人也不用风吹日晒的到街上去给人算卦了,往后就等着颐养天年了。
雇好了船后三人登船逆江而上。
长江的下游水流比较缓,所以只要有风,扯上风帆,便可扬帆而去,加上船工的摇橹,船行进的速度还是比较快的。在河流比较湍急之处,当然就由船工下船拉纤。
张铁嘴暗中叮嘱彩凤,要多与杨仙茅说话,切不可怠慢。可是彩凤虽然答应了,但是却总显得心事重重,经常坐在船头发呆,也不知在想什么。
反倒是杨仙茅时常有话没话的找她,让张铁嘴很是有些担心,不过看杨仙茅并没有因此生气,他这才放心。
船在江上行了三天,这天三人在船头设宴喝酒,吹着江风说话,而彩凤显得心事重重,杨仙茅几次故意拿话跟她说,她都只是勉强笑笑而已。
酒宴结束之后,杨仙茅回到船舱,倒在床上,心中却在琢磨着这几天的事。同时他竖着耳朵侧耳倾听,因为连续这三天他都听到夜里有人上船来跟跟彩凤说话。他始终没有露面,因为他能感觉的到,这个夜行人似乎并没有恶意。
但是这一晚上船的夜行人似乎比前几晚的数量要多,上来了三四个,进了彩凤的屋子。
从见到这彩凤的第一眼杨仙茅就知道,这个女人不那么简单,而且很显然,她不是张铁嘴的侄女,因为她跟张铁嘴长得半点都不像。但是他却没有揭穿,而是就把她当作了张铁嘴的侄女。
那天在酒楼吃饭的时候,那中年男人忽然推门进来,说是走错了房间然后退了出去。彩凤当时的脸色有些微微的变化,眼中那一抹稍纵即逝的惊慌,自然逃不过杨仙茅的眼睛,他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变化,只是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彩凤出现这样的表情,那个张铁嘴跟彩凤又是什么关系。
连着这几晚有人登上他们的船,这些人又究竟是来做什么?
杨仙茅原本没有想去弄明白这彩凤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只要是她的事不涉及到自己,对自己没有危险,自己又何必去干涉别人的事情。
这彩凤的身份,杨仙茅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应该是西湖上的歌姬,因为她跟杨仙茅他们喝酒的时候,所表露出来的习惯性的微笑,和处之泰然的表情,只有那些经常跟客人一起饮酒做乐的歌姬才会有,正常的大家闺秀断然不会如此。
他也猜到了张铁嘴是花了钱请来的歌姬,所以在他发现这彩凤的背景不同寻常之前,其实并没有把这当一回事。
而现在,他有点好奇这彩凤到底什么来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