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仙茅一看这阵势,不用想,都知道骑着马的那人必定地位比他们高,说不定就是那山贼窝的头目。看他的样子,不过三十来岁,比那猥琐的荼爷要年轻,还有就是看着也顺眼些,虽说长得太过于雄壮,浓眉大眼的,四方脸,显得很凶煞,但至少没有长得贼眉鼠眼,勉强能入眼吧!在穿着上,那人的衣袍料子也是算顶好的,看来这山贼头目的油水也捞得不少。
“哼,这次,小爷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了,免得你们再出来祸害百姓。”杨仙茅冷哼,直直迎对那瞪着自己的人,毫不避讳地冷哼道。
“好生狂妄的小子,鹿死谁手还不自知呢!”那人做了个手势,那些山贼就蠢蠢欲动起来,慢慢向杨仙茅与叶飘飘靠近。
杨仙茅与叶飘飘背靠背,做好了作战准备。这一次,对方人更多了,而且看那架势,可没那么好对付了,毕竟别人是有备而来的。
“上——”荼爷见差不多了,就一声令下,让那些围住两人的山贼动起手来。
那些山贼嚷嚷着往前冲去,这一刻,杨仙茅与叶飘飘眼睛都睁得大大的,直直地盯着前方,不眨一下眼睛。
始料未及的是,那些山贼往前冲竟是制造假象,他们突然从怀里掏出一袋石灰粉,闭着眼睛往前一撒,顿时白茫茫一片。
“不好!”当杨仙茅反应过来时,已是晚了,些许石灰飞入了眼里,衣袖遮脸,也无济于事,眼里仿佛有火在灼烧,痛苦难耐。“啊——”杨仙茅疼得直捂住眼睛,想使劲睁开,但实在是太疼痛了,完全睁不开,紧闭着的双眼,那泪珠还是从眼角钻出,颤动的睫毛将它抖落,从脸颊滑下,掉到了地上,一滴又一滴,腐蚀了地上遍布的石灰粉,升起一丝白烟。
想不到对方如此无耻,竟使出这般下三滥的招数,着实让人不齿。
由于对方在荼爷的吩咐下,特意关照着杨仙茅,大多数的人都是冲他去的,这样一来,叶飘飘那边就没那么猛了,侥幸地躲过了一劫。
那些贼人见石灰粉起到了作用,就乘此机会去偷袭杨仙茅。叶飘飘听到了杨仙茅的痛呼,回头一看,心里一紧,大呼:“杨仙茅,小心!”说罢,手上的力道却加大了几分,扬起剑,快速地就刺向自己面前的山贼,一脚将人踢飞,想着把这里解决了,就快些去帮杨仙茅。
杨仙茅眼睛虽是暂时看不见了,但不代表耳朵是聋的,习武之人,这点敏锐的洞察力是很基本的,耳闻八方,一有风吹草动,都可以洞悉敌人的方位。杨仙茅依靠着感官,使出秋风斩,准确无误地击落在山贼身上。
那些贼人岂会料到这一层,见他看不见了,心下大喜,就以为可以轻松将其摆平。其实不然,每一个山贼靠近时,还未来得及出手,就被杨仙茅与叶飘飘击退。吃了几轮亏后,那些贼人也就不敢轻举妄动的,就团团围住他俩,也不上前去,拿着兵器静候着,像在等待着某个时机。
先是使诈,再是偷袭,真的是为了复仇而绞尽脑汁了。杨仙茅恼怒了,如果身上带着有暗器的话,定使出个“漫天花雨”,打出那一篷的梅花针,让所有的山贼为此丧命。
听不到对方有何动静,杨仙茅想那些人大概是怕了,不敢上前。于是,他偷偷运起气来,他让那股气流往眼睛附近的睛明、攒竹、丝竹空和四白这四个穴位逼去,慢慢的,眼睛部位开始升温,当升到某种程度,恰好是眼睛所能承受的温度时,杨仙茅慢慢地改变了气流的大小,也放缓了速度,那股劲没那么强了。
“杨仙茅,你眼睛怎样了?是不是,是不是看不见了。”叶飘飘看向杨仙茅,只见他紧闭双眼,一脸的隐忍,忍着疼痛,她的心一沉,感觉有什么在揪着自己的心,跟着难受起来了,她不知自己该做些什么才能减轻他的痛苦。
杨仙茅一心在试图逼出那入了眼的石灰,没有听到叶飘飘所问,而因为得不到杨仙茅的回应,叶飘飘心里更急了,但她不断告诫自己,在这关键时刻,不能急,暴躁着易露出自己的弱点,对方还在虎视眈眈,自己万不能放松警惕。
杨仙茅的脸上,后背上都渗出了细汗,而眼睛由紧闭着的,慢慢被从眼中冒出的蒸汽撑开,晴明穴能催泪,泪水有一部分成了蒸汽,有一部分挤出了眼睛,垂落于地。那些泪水,是浑浊的,白色的浑浊液,是那融化进入眼里的石灰粉,被逼出来了。
当泪水流尽了,再也挤不出一滴了,杨仙茅才收回了在身体里游走的丹田之气,收回了腹中去,眼睛血红血红的,眼眶也湿湿的,像大哭过一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