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众人纷纷口沫横飞、拍着胸脯地做着保证,杨天风暗自冷笑,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今天只是吓唬你们一下,以后再慢慢收拾你们呢!
酒宴开始了,跑堂的上上下下川流不息,酒香鱼腥弥漫在空气中。杨天风应酬了一圈,便告辞而出,将下面的事情交给了宗百川。他讨厌这里的气氛,讨厌和这些人呆在一起。
走出酒楼,杨天风纵马慢行,这街道,这建筑,缓缓落在他的身后。黄水一过,这镇子将变成如何的模样,是满目疮痍,还是踪影不见,他想到这里,不由得重重叹了口气。
信马由缰,杨天风在四名护卫的陪同下,出了镇子,径直向南,约走了五里多路,来到了曲龙镇码口,走上了大堤。
天空中飘过几块阴云,风也大了起来,在涡河里掀起了层层浪花。不远处停泊在码头上的船只,互相撞击着,桅杆在上空左右摇摆,船工们从船头跑到船尾,有的在修理着船只,有的在整理着篷绳,做着起航的准备。
几条大船上忙忙碌碌,扛着大包的民工踩着咯吱咯吱的跳板,正在向码头上卸货,码头上已经垒起了高高的一垛。
杨天风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水,一阵紧张。天天想着黄河要决堤,这心理作用让他有些疑神疑鬼,每天都要派人去看河水的涨落情况。
“少爷,今天这水没涨。”肖四看杨天风又皱起了眉,凑近了两步安慰道。
杨天风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随口问道:“也不知道你三哥什么时候回来,买到了几条船,招来了多少船家?现在可是五月十二号了。”
肖四想了想,说道:“出去才七八天,估计不能这么快吧,少爷,您放心,我三哥办事很牢靠的。”
“肖三办事当然牢靠,宗老推荐的人我信得过。”杨天风望着河水中吹起的层层波浪,用马鞭子轻轻抽打着皮靴,脸上带着淡淡的忧郁和无奈,缓缓说道:“大家表面都表示听从我的命令,其实心里却不以为然,这办事效率自然高不起来。唉,也没法子,我看得比他们远,比他们透,象世上所有先哲一样,遭到误解和毁谤是很自然的。那个布鲁诺,就是被火烧死的,他说……嗨,你在看什么,没听我说话呀,我还真是对牛弹琴了。”
杨天风发现肖四的目光转向了另一边,自己的一番高论显然成了耳旁风,不禁一阵气恼,上前抬脚欲踢。
“听,听见了,被火烧死,烧死了。”肖四连忙堆起笑容,把头点得跟捣蒜似的。
“知音难寻,知音难寻哪!”杨天风无奈地转过头去,顺着肖四刚才张望的方向看了过去。
一条小船已经驶到近前,来得飞快。船上一个中年人把舵,另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摇着桨,两个人都是一副惶急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