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凤的表姐嚎啕大哭,鼻涕、眼泪都糊在她那张老脸上,“我只能胡说八道;我不是想讹人,我不是真想冤枉沈县长,我是没办法跟儿子、媳妇交待啊,只能胡说八道,”爬到沈淮面前来磕头,“沈县长你抽我两巴掌,你救了婷婷,我还冤枉你,我老糊涂了,你打我两巴掌,让我脑子清醒、清醒……”
沈淮心硬似铁,他的同情心还没有泛滥这时候就心软,眼睛瞅向旁边的警员,让他们将周正凤的表姐拖开。
沈淮见程毅看过来,说道:“我也只是配合你们把问题调查清楚……”他嘬了嘬嘴,也无意在别人的地盘上逞什么威风,怎么处理还得由新津县里决定。只是想到要撞上这破事,这会儿应该跟熊黛妮在房间里缠绵,看了看手表,就想着先离开。
程毅背脊也是一身冷汗,还好沈淮认可这样的事实。
虽然周正凤违反警队纪律也是要严肃处理,但整件事只是这个女的脑子抽筋、不感谢沈淮救她孙女上来却要反咬一口,牵涉面不算太大。
虽然这样的事情发生新津县,叫人脸面无光,但对程毅来说,总归比下面派出所跟当事人联手搞敲诈勒索要好得多——不然的话,他作为县公安系统直接负责人,也是难辞其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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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易平很快就坐车赶了过来,与沈淮寒暄片刻,然后让程毅跟他汇报事情调查结论。
“沈县长下午在新津运河边救起一个落水的小女孩子,小女孩子受惊吓,给家长带回去时又吹了凉风,身体有些不适,送到县人民医院住院观察。当时看护的家长是小女孩子的奶奶,因为跟路人聊天,没有照看好在河边玩耍的小女孩,又怕没有办法跟儿子、媳妇交待,所以就谎称是沈县长把人撞下河,想把责任推给沈县长。小女孩子的父母,也没有分清青红皂白,就带着人找上沈县长。县局建议对他们进行治安处理。另外,东城派出所副所长周正凤,跟小女孩家属是亲戚关系,闻讯不分是非,也不知回避,直接带警员将沈县长带到派出所问话,严重违反警队纪律,先停职,接下来县局党组会讨论做进一步的严肃处理……”
王易平没有直接训斥程毅,而是看着一溜站在派出所问询室里的警员,厉声质问:“你们丢得起这脸吗?沈县长不表明身份,你们就没有一个人看出些问题,就没有一个人想着说,在这样情况下,绝不能让一个做好事的好人受委屈吗?多跑两步,找目击证人核实一下情况,能让你们的腿跑短了不成?你们对得起身上穿的这身警服吗?整天嚷嚷着社会道德败坏,整天嚷嚷着这个社会怎么成这样子,你们摸着自己的心口问问,这个社会到底是怎么成这样了?”
“……周正凤要严肃处理,所有参与调查的警察,都要作深刻检讨。”沈淮不越俎代庖,王易平下指示处理自然也不会手软,程毅只是点头一一应承。
这事真要传出去,虽然对新津县人谈不上公道,确实会加深外界对新津人不好的印象,也会让在新津任职的官员脸上无光。
沈淮倒是淡然的笑笑,跟王易平说道:“下午离开,我摸回来还想着偷偷的学一学王书记你发展新津的经验——新津的城建搞得比霞浦有成效啊——倒没有想遇到这事,想偷师倒叫王书记撞见了。”
沈淮说他下午离而复返是想私下里考察新津的经济,王易平将信将疑,但也难以否认,接下来县域经济合作,是霞浦将大力支援新津,而非新津支援霞浦,所以沈淮有私下考察新津的资格,而他无考察霞浦的资格。
当然,即使有别的猜疑,王易平也不会说破,只是苦笑道:“新津的经济发展,跟梅溪、新津差老鼻子远;至于精神文明建设——今天这事就叫新津丢尽了脸。我现在只想求着沈县长不要让这事传出去,帮新津遮遮丑;再厚的脸皮,也不敢说让沈县长你学习新津。”
“新津县,霞浦县,都有**十万人口,我们相信绝大部分人,都是好的,但也免不了会有人跳出来当老鼠屎,”沈淮笑道,“这件事发生我身上,是比较受委屈了,但说起来,也就寻常的一桩讹人事。去年霞浦县杀害案就有好几十起,外界要是因为一桩讹人纠纷,就否定新津这些年来的发展成就,也就太以偏盖全了……”
这边事情解决好,沈淮也就不会再留下来。
东城派出所的所长韩卫军帮他将换下的湿衣服装好在塑料袋里,沈淮接过来,笑着跟王易平说道:“折腾了这么久,连衣服还是到派出所才有时间换,我就先回去了,改天我们再找地方好好聚一聚……”
王易平想设宴赔罪,但见沈淮也确实有些疲惫,就说道:“沈县长要不住到我们县迎宾馆去?”
“不用那么麻烦。为了换下湿衣服,我就在前面那家宾馆开了个房间。后来到派出所来协助调查问题,房间还没有退,我就接着住下去,明天早上会有车直接过来接我;我也就不跟王书记你告别了。”沈淮说道,想着熊黛妮还在房间里等他,他可不想再在这里跟王易平磨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