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惊醒的袁谭。瞬间酒意消散。慌慌张张的冲出大帐。策马向着营门方向奔去。
奔至营墙一线。袁谭又是浑身一颤。
举目远望。只见视野之中。数不清的陶军士卒。正向着大营方向疯狂的进攻。粗粗扫去。数量竟有两万之众。
那一面“陶”字大旗。高高飞舞在火光之中。
陶商。
竟是陶商亲自率军來袭。
刹那间。袁谭惊得目瞪口呆。丑陋的脸上尽是诧异。仿佛见到了鬼一般。
他已经彻底的被陶商打怕。在他眼中。陶商俨然已恐怖如魔鬼般。让他本能的就会产生畏惧。
“陶商竟然敢率两万大军來袭我粮营。怎么办。我该怎么。”
袁谭惊异难当。他怎么也想不通。陶商何來的胆量。敢以半数的兵力。來孤注一掷的袭他粮营。
此时此刻。他已失了方寸。脚步本能的向后移。竟似已萌生了逃跑之意。
“大公子。振作起來。休要慌张。”鞠义眼睛怒睁。大喝一声。
袁谭浑身一震。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脸上却依旧尽是惧意。
鞠义上前一步。一把将袁谭揪住。冲着他吼道:“袁谭。你给我清醒起來吧。你是袁家堂堂嫡长子。是袁公基业将來的继承人。岂能被陶贼吓破了胆。”
“继承人么……”袁谭苦笑一声。自嘲道:“我两度被陶贼所俘。丢尽了父帅的脸。现在又被陶贼毁成这副模样。我早就成了世人眼中的笑柄。父帅对我也失望之极。我还哪里有机会再做什么继承人。我只是个笑话……”
“放屁。”鞠义忍无可忍。竟是爆了粗口。喝断袁谭的自怨自艾。
他把袁谭往跟前死命一扯。怒瞪着他道:“大公子。你给我听着。你还沒有输。我们汝颍一派还沒有输。今天就是你重得主公器重的机会。”
机会。
袁谭身形微微一震。却依旧一脸迷茫颓废。
鞠义指着营外汹涌的陶军。正色道:“陶贼此番亲自來攻粮营。若这百万斛粮草有失。则我十万大军必败。大公子现在身负的。乃是我军生死存亡的关键所在。如果大公子能振作精神。守住这座粮营。便等于立下了奇功一件。那时还怕不能重得主公的信任器重吗。”
袁谭迷茫的眼神。蓦然间闪过一丝精光。填满了浆糊的脑袋。仿佛瞬间被清醒。
恐惧被愤怒取代。茫然渐渐消散。重新被自信所取代。
沉吟片刻。当袁谭再次抬起头时。脸上已恢复了狰狞的杀机。复仇的怒火在他的眼中猎猎燃烧。
“你说的对。这是陶贼送给我的天赐良机。我岂能错过。我还沒杀了陶贼。我还有希望夺取继承之位。我袁谭岂能就此放弃。”
信心重燃的袁谭。拔剑在手。傲然道:“陶贼。今天我就亲手挫败你的图谋。一举洗雪前耻。”
见得袁谭重新振作起來。鞠义也长松一口气。战意大作。
在鞠义的建议下。冷静下來的袁谭。纵马直抵营栅一线。压制住慌乱的军心。指挥弓弩手拼命放箭。阻挡陶军的猛攻。
同时。鞠义又劝说袁谭。派人马飞赶往官渡主营。前去向袁绍救援。请派援兵前來。内外夹击陶商。
石亭粮营以南。
陶商正指挥着两万精锐将士。对敌营发起一轮接一轮。无比凶猛的进攻。
袁谭能力虽平庸。但鞠义却乃良将。袁谭醉生梦死的那几月间。事实上一直都是他在主持粮营的军务。
鞠义似乎早有预感到。陶商有朝一日会偷袭粮营。故早就下令在粮营之外。又挖了三道壕沟。设了四重鹿角。把一座粮营打造的是坚固无比。
除了坚固的营盘。鞠义的手下。还有近六千的河北军卒。皆乃百战精锐之士。
在鞠义的指挥下。这六千敌卒。仗着坚固的营盘。拼死反击陶军的进攻。
陶军将士们则在陶商的指挥下。先是架设壕桥。穿过三道沟壕。接着又以刀盾手。一面抵御箭矢攻击。一面拼死的砍鹿角。
主帅袁谭冷静下來。敌卒惊慌的惊绪。自然也跟着平伏下來。在鞠义的指挥下。数以千计的箭矢。疯狂的落向陶军。
营栅内侧。戟兵则将近两丈长的大戟。伸将出來。狂刺砍伐鹿角的刀盾手。
敌军防守顽强。陶军在攻破了三重鹿角之后。攻势便受到压制。迟迟无法攻下第四重鹿角。
这场袭营之战。一时陷入了僵持的境地。
……
官渡。袁军主营。
“近日南面细作來报。陶商军粮供应已不济。军中士卒口粮已减至七成。”
“汝南、陈国等暗通我们的官吏豪强也发來密报证实。陶商在诸郡国的征粮。已到了征无可征的地步。”
中军大帐内。袁绍听着一道道情报。皆是关于陶商粮草已尽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