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万精兵,倒还在陶商的接受范围内,他便也没有迟疑,当场痛快的答应。
这时,周亚夫又道:“函谷关虽为天险,但自古以来,由东攻此关难,由西攻此关易,曹操久攻不下,必出奇策,所以臣只敢保证守住函谷关三个月,三个月内关城若失,臣自刎以谢罪,三个月后若关城失陷,请魏王先恕臣无罪。”
这个周亚夫,果然是个实在耿直之人,有多少本事就挑多少担子,也不乱夸海口。
陶商喜欢这种实在的人。
当下他便哈哈一笑,欣然道:“很好,本王就欣赏你的直性子,我就给你二万兵马,只要你能守住函谷关三个月,便算完成任务,之后无论怎样,本王就恕你无罪。”
周亚夫这才领命。
计议已定,诸道诏令如雪片般,飞向了大魏各地,身在邺城的大将谋士们,即刻赶赴各地。
三天后,陶商亲率九万步骑大军,由邺城而去,浩浩荡荡的杀奔河内郡而去。
……
河内郡西北,上党郡,壶关。
关城内外“晋”字战旗飞扬,一万晋军驻所于此。
上党郡乃是并州东南门户,壶关则是上党门户,自称晋公的袁尚,为响应刘备所发起的五国伐魏之议,在燕王刘备起兵之后,也率一万并州军团,由晋阳南赴壶关,打算由此关南下,杀入河内郡,从西面威胁邺城侧后。
袁尚立于关城之上,远望着关南方向许久,嘴角微微上扬,眉宇之中,悄然浮现一起冷笑,口中喃喃自语道:“陶商,我袁尚终于又要杀回来了,这河北终究还是我袁家的……”
自从以向匈奴借兵为由,逃离邺城前往并州之后,袁尚就屯兵于晋阳,重用并州世族豪强,拥兵自重,坐观成败。
他本想待陶商师老邺城之下时,再率生力军重入冀州,杀陶商一个片甲不留,顺道向父亲袁绍逼宫,提前成为河北四州之主。
他却万万没有想到,陶商竟然数月之间,就击破邺城,夺下冀青二州全境,竟连杀他的父亲和二哥,转眼之间,就把他变成了袁家一根独苗。
震惊恐惶的袁尚,日夜不安,生恐陶商不放过他,却没有想到,刘备发起的这个五国伐魏之议,重新给了他希望。
“五路诸侯中,以刘备和曹操最强,陶贼一定会将重兵用于对付此二人,我正可趁他疏于防备,出奇不意拿下河内,再由河内袭破邺城,到时便可一举光复冀州,刘备啊刘备的,你作梦也没有想到,会为我袁尚做嫁衣吧,嘿嘿……”
袁尚正自思绪得意之时,谋士逢纪匆匆忙忙的上了关城,拱手道:“晋公,邺城方面传来急报,陶贼已率九万大军由邺城而发,向着河内郡进发,看样子分明是冲着我们来的。”
袁尚身形剧烈一震,满脸的得意瞬间瓦解,为震怖所取代。
“怎么可能,陶贼怎么会率主力前来进攻我们?曹操和刘备呢,陶贼为什么不去进攻他们?”袁尚惊异的叫道。
“这……”逢纪苦着一张脸,摇头道:“纪也百思不得其解。”
袁尚这下慌了。
他原还以为,陶商会轻视于他,不把他当回事,好让他趁机浑水摸鱼。
他却作梦也没料到,陶商竟然这么看得起他,把他视为首号大敌,放着刘备和曹操这样的强敌不管,反率九万大军前来灭他。
那可是九万大军啊。
当年以袁家之力,尚不是陶商的对手,今日他袁尚单凭一万兵马,区区并州一地,又焉是陶商九倍大军的对手。
“束传田元皓前来商议。”惊慌的袁尚,急是叫道。
河北一派的诸谋士中,审配留守晋阳,逢纪又没了辙,眼下袁尚也只能仰仗田丰的智谋。
片刻后,田丰闻询赶到了城头,袁尚忙将陶商主力前来进攻之事,道与了田丰。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曹操和刘备才是陶贼大敌,可陶贼为何放着那二人不管,偏要来对付本公,他是疯了吗?”袁尚急迫的问道。
田丰沉吟片刻,眼中掠过几分恍然惊醒的目光,不由摇头一叹,感慨道:“陶贼如此远见,当真是了不起啊。”
“元皓,到底是怎么回事?”袁尚愈加困惑,催问道。
田丰便叫左右拿来地图,指着地图道:“晋公请看,我晋国实力虽弱,但我们所据之并州,向西可攻关中,向东可伐幽州,陶贼一旦攻下并州,就等于在刘备和曹操身后,同时悬起了一柄利剑。”
分析过一番后,田丰再次叹道:“看来陶贼的野心的魄力极大,他不只满足于抵御五国的围攻,还要反守为攻,夺下我并州,为他扫灭燕秦,一统天下打开一个突破口。”
一席话,袁尚恍然惊悟,连逢纪也连连点头,方才省悟。
“那本公该如何应对?”袁尚脸上已难抑不安。
“唯有凭借手头兵力,坚守不战一途。”田丰轻叹一声,“只要我们能坚守下去,守到其余四国有所突破,陶贼不得不退兵时,方才有一线生机。”
袁尚沉默了,拳头狠狠一击女墙,脸色阴沉如铁,眉宇中流转着不甘。
他不甘心,放着这大好的机会,却只能空守险要,万一让其余四路诸侯抢得先机,到时他岂不是分不得一杯羹了。
正当袁尚苦思无计,又不甘心之时,一骑斥侯飞马上城,拱手道:“禀晋公,我们游骑在壶关南面劫到一队车马,其中一人自称乃河内司马懿,声称想要前来壶关求见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