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战船怎么可能倒退逆行?”凌统惊到目瞪口呆,连声音都在沙哑颤抖。
凌统尚且如此,他的士卒,更是惊到目瞪口呆,一个个都傻了眼似的。
吴人当然做梦也不会想到,魏军这种神奇的战船,乃是通过踩踏齿轮来为船提供动力,虽无帆无桨,却可能通过舱内水手们,改变踩踏的方向,便能使原本顺流的车船,在几秒钟的时间里就可以逆流倒开。
此时此刻,车船顶部的甘宁,正怀抱着战刀,以一种看小丑的表情,冷笑看着吴人惊愕的表情。
就在吴军失神,陷入惊恐的片刻时间里,甘宁抓住时机,手中战刀一扬,大喝一声:“瞄准了吴狗的船舵,给我往死里拍!”
号令传下,震天的号子声,再度响起。
位于船尾的几名强壮如牛的水手,咆哮着齐齐使力,操纵着那一根硕长拍竿,借着车船倒退之势,顺势便向楼船尾部的舵拍了上去。
咔嚓嚓!
一声木头断裂的巨响,凌统旗舰楼船的木舵,瞬间被拍碎,溅起了漫空的飞屑。
战船一旦失去了舵与帆的楼船,单凭着仅存的桨,根本无法控制抵挡得住江流的冲刷,瞬间,诺大一艘吴国巨舰便成了没有动力,没有方向的废舰,乱转着顺流漂去。
失控的船上,凌统和他的士卒们,被转晕头乱向,完全陷入了惊恐之中,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任由着旗舰乱漂。
失去方向控制的楼船,等于是失去了作战能力,甘宁轻轻松松的一拍,就让凌统的旗舰,失去了战斗能力。
紧接着,甘宁又催动战船,向着其余惊慌的敌舰冲去。
凌统旗舰被打蒙的同时,其余的吴舰,也在遭受着一样的恐怖打击。
吴军各船们,面对魏军新型的战舰,这等从未所见的攻击方式,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根本不知该如何应战。
但见大江之上,数不清的吴军士卒被从船上掀落,一面面的船帆被斩断,一架架尾舵被击毁,很快,数以百计的吴军战舰,便统统也陷入了失控的局面。
一刻钟,仅仅用了一刻钟的时间,甘宁就让凌统的一万水军,陷入了崩溃的境地。
突破凌统的阻击,甘宁和他的将士们士气昂扬,驱动着这威力强大的车船,顺流直下,趁势杀入了江心处的混战中。
胜负之势,因为车船的加入,转眼间逆转。
原本处于优势的吴军,面对着这突出其来的特殊打击,根本无法抵挡,他们也不知该如何敌挡。
“甘”字大旗所过之处,吴军无人能挡,一切拦路的敌舰,统统被拍飞。
于是,甘宁便率领着这支机动性极强的舰队,东西南北肆意的冲杀,转眼便将吴军千艘战舰组成的舰队,撕成一片又一片,阵形全失。
包括孙策在内,三万吴军将士,统统都陷入了恐慌之中,在此强大的冲击之下,信心被摧毁,斗志丧尽。
此时的孙策,方才恍然惊悟,明白了陶商为何敢以弱势的水军,就敢主动跟他挑战决战,原来,陶商竟然暗中造出了这样一支战斗力可怖的舰队。
而此刻,原本正苦战的马援,脸上却掠起了无尽的欣喜,兴奋大叫道:“大王的秘密武器已经到了,弟兄们,反击的时刻到了,随本将杀尽吴狗——”
“杀尽吴狗——”
“杀尽吴狗——”
狂烈的咆哮声冲天而起,原是处于劣势的魏军将士,斗志重新被点燃,一艘艘斗舰,一艘艘的艨冲,似出水的狂水的箭鱼,四面八方的扑向了惊恐的吴舰。
大江之上,吴军外有车船舰队横冲击撞,内有马援舰队斗志狂燃,疯狂的反扑,在此内外双重打击之下,三万吴军终于再能抵挡得住,陷入全面崩溃的境地。
失去动力的斗舰和楼船,上面的吴军只能弃却大船,改换走舸向着下游逃去。
他们岂能轻易逃走,杀到兴起的魏军将士,杀声震天,一路狂追,密如飞蝗的箭矢,穷追不舍的向惊恐的吴卒。
车船舰队紧追而上,一根根硕长的拍竿,将整船整船吴卒,连船带人,统统都拍落水中,随后再以密如星雨的利箭,将他们射死在江中。
放眼整个长江,吴军的惨嚎之声凄厉震天,血雾将天空笼罚,吴卒漂泊的尸体,几乎覆盖了大半个江面。
混乱的军中,孙策已经凝固在了原地,脸上的傲气瓦解一空,剩下的只有无尽的痛苦。
还有无尽的愤怒,无尽的震怖。
这位江东小霸王,此时此刻,竟被震惊到身体都在颤抖,陷入前所未有的惊愕之中。
他的宏图伟业,他夺取柴桑的信心,他骄傲的自尊,都随着魏军车船的出现,化为乌月。
“陶贼,竟然造出了这样的怪船,为什么,他为什么总能造出神奇的武器,为什么啊……”孙策又是惊愕,又是困惑,脑子里一片的混乱。
在他眼中,魏国哪怕占据了荆州,但造船水平却远逊于他的大吴,连楼船都没有技术造出来,却从哪里来的神匠,竟然造出了眼前这种可怖的神奇怪船。
那怪船的机动运行方式,攻击的手段,简直是他想破了头皮都无法想到,极尽异想天开。
“为什么会这样!?”孙策仰问苍天,整个人已是悲愤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