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烈之极的嚎叫声,再度响起,数百名士卒被火球当场撞到,不是被直接撞成粉碎,就是被点燃成了火人,在地上翻滚嚎叫,烧成焦炭。
在火球的冲击下,绵延里许的魏军队形,如长蛇般被截成了数十段,彼此头尾不能相顾,又互相推搡挤压,一时间乱了队形,一时间陷入了拥堵不前的境地。
一万五千人的魏军士卒,已失去了逃跑的机会。
紧接着,杀声震天而起,两翼所埋伏的五千名太平军敌卒,放完了利箭之后,便一跃而起,漫山遍野的向着魏军杀奔而下。
顷刻间,敌军便扑入了混乱的魏军中,刀锋无情的斩向了惊慌的魏卒。
一场血腥的伏兵杀戮,就此开始。
魏军数量虽有一万五千之从,但被敌军一顿乱箭和火球的杀伤之后,损失了数千之众,尽管在数量上仍占有优势,但在斗志上却已全面落入了下风,处于崩溃的境地。
而面对士气如虹,居高临下冲涌而至的太平军,几乎没有像样的抵抗,便被太平军砍翻在地,辗压在成了粉碎。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魏军便被杀到了血流成河,伏尸遍地,陷入了绝境。
乱军中,石达开在纵马舞刀,拼命的斩杀冲涌上来的魏兵,拼命的望北冲突,想要杀出一条血路来。
只是,火球,尸体,拥堵的己军士卒,还有狂杀而来的敌卒,把本就狭窄的道路,封成了死路一条,根本就无法冲突而出。
眼见一名名己军被砍翻在地,眼见围上来的敌军越来越多,石达开是越战心中越加悲愤,就感觉到死神的双手,已经掐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难道,我石达开注定不能报答天子之恩,当真不能再我犯下的罪孽恕罪,竟要死在赵范这种人的刀下么,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死战之时,石达开是仰天悲啸,极尽的悲凉不甘。
而在几百步外,邓艾却在舞动银枪,肆意狂杀,收割着魏卒的人头。
那一颗颗血淋淋的人头,在邓艾的眼中,统统都是自己扬名天下,封爵拜王的垫脚之石。
“我邓艾身负不世之才,我注定不是一个平凡之人,我一定要出人投地,我一定要让天下之人,都知道我邓艾的大名,我要向所有人证明,即使出身寒微,我也能飞黄腾达,我一定能——”
邓艾心中是热血沸腾,斗志燃烧到爆,在扬名天下的诱惑激励下,纵枪狂杀,向着最终的胜利迈进。
丘坡之上,赵范欣赏着坡下那场精彩的围杀,嘴角却钩起了一抹阴冷得意的笑容。
看到一面面魏军战旗倒下,看着邓艾的战旗在敌军无人能挡,赵范就知道,那个寒门小子的献计再次成功,再次为他立下了大功。
“今日这场伏击,我大破了石贼,就算失了郴县,那石贼也无力再继续南下追击,足以为天王争取到足够的时间退往曲江关,说不定还能杀了石达开这个叛贼,到时候天王封赏下来,我赵范便也能当个天国之王了,哈哈——”
赵范是越想越得意,禁不住放声狂笑起来。
这时,身边的郡丞便上前讪讪笑道:“大人,此战看来已无悬念,胜负已定,属下请大人示下,这捷报应该怎么写?”
“该怎么写,还用本官教你吗?”赵范冷哼一声,不悦的反问道。
这一句话的言外之意,自然是如上次那般,把这伏兵计的功劳,统统都算在他赵范身上,对于邓艾的功劳,则只字不提。
“那邓艾先前还在因为大人,没把空城计的功劳分给他而不满,眼下若不写他的功劳,只怕他又会闹将起来呢。”郡丞顾虑的提醒道。
赵范却不屑的一哼,嘴角扬起一丝阴冷,“今日一战得胜之后,那小子对本官就没什么用了,到时候本官已经因功封王,他再不满又有什么用,本官还怕他不成。”
郡尉顿时恍然大悟,忙是笑嘻嘻的恭维了赵范一番英明,接着便忙着先把捷报写下,绘声绘色的把赵范的智勇双全,大书特书了一番。
赵范则是负手而立,一脸得意昂然的欣赏着坡下的杀戮美景,眼前仿佛已浮现出自己被封王之后的荣耀,已经开始谋划着,怎么让樊柔那个刚烈的贱妇臣服于自己。
呜呜呜——
一阵肃杀空洞的号角声在身后响起,打断了赵范的遐想,身形微微一震,本能的转过身来,朝着身后望去。
视野中,只见南面方向,尘雾冲天,数不清的铁骑,竟如神兵天降一般,挟着天崩地裂之势,从后方袭卷而来。
那一面“魏”字皇旗,在狂尘中猎猎飞舞,那一员金甲骑士,如天神般奔腾在铁骑的最前方,耀眼无双。
是魏军铁骑!
是大魏之皇,率领着魏军铁骑,抄了他们的后路。
赵范愕然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