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方落,司马懿又提醒道:“可汗,前番我军损失了三万大军,今又派出四万兵马,我们在沙陵可用之兵就只余下六万,臣倒并不担心陶贼会攻我沙陵,就怕那陶贼再分出一支奇兵,前去偷袭我云中城,那就大事不妙了。”
偷袭云中!
耶律阿保机身形又是一震,目光又转向了北面的云中城。
这座云中郡的治所,乃是云中一郡核心所在,也是他是否能守住最后的南院三郡关键所在,他之所以率大军在此跟陶商对峙,就是为了拱卫云中城。
便如司马懿的提醒,倘若陶商真的分出第二支奇兵,去袭破云中城,那就万事皆休了。
“速速给刘黑闼增兵五千,叫他严加戒备,现在通往云中的大小道路上,增派两倍的斥侯,一旦发现魏军袭营的迹象,即刻回报。”耶律阿保机果断下令。
诸道旨意安排下去,耶律阿保机方才松了一口气,步向门外,望着魏营向,嘴角钩起一抹讽刺的冷笑。
“陶商,任你玩出多少花样,本汗都以不变应万变,看你能奈我何!”
……
次日,入晚,两支兵马先后离开魏营,一个向西,一个向北,借着夜色的掩护,悄然离去。
……
三天之后。
稒阳东南。
这一座小城望东南二十里,有一条前往沙陵城的必经之路,路北为黄河,路南为沙漠,南北宽不足十里。
黄昏时分,残阳如血。
整整一天的烈日,把沙子烤的滚烫,人站在上边,隔着一层靴子都觉的脚丫子烫的隐隐作痛。
四万辽军骑兵,却悄无声息的伏埋在沙漠的边缘,被烈日烤了整整一天,连头皮都快要烫掉下去。
吕布向北面望了一眼,只见数千辽人,正护送着二十多万只羊,从沙漠与黄河之间的这条通道穿行而过,差不多天黑之间,就能够通过这条狭道。
那个时候,沙漠就将渐渐远离,被茫茫的草原所取代,任何的伏兵都将无处藏身,魏军也将失去设伏的最佳时机,羊队所受到的威胁便将就此解除。
舔了舔干瘪的嘴唇,吕布声音沙来的说道:“我说两位耶律将军,这天很快就要黑了,我们的羊群也快要通过狭道了,我看魏军是不会来袭掠了,我们还有必要再在这里被太阳烤吗?”
“我们已经等了整整一天,还差这一个时辰么,再等等,万一可汗推测准了呢。”耶律休哥头也不会,目光始终盯着南面方向。
如果魏军想要奇袭羊群,就只有在狭道这里设伏,而想要在此设伏,就必须要穿越沙漠,从南面方向出现。
耶律休哥和他的四万兵马,就是在此等着伏击魏军的奇袭之军。
话音方落,耶律大石蓦的眼眸一亮,指着南面方向,兴奋叫道:“两位快看,魏军果然来了!”
那二人精神一振,急向南面望去,果然看到沙漠之上,尘雾飞扬,一队魏军衣甲的军团,正向着这边急匆匆的赶来。
“可汗果然是料事如神!”
耶律休哥兴奋的一扬马鞭,厉声喝道:“大辽的勇士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魏狗送上门来了,准备随我大杀一场,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
号令传下,在炎日下烤了一天,都快要冒烟四万辽军,即刻强打起了精神,眼眸中都燃烧起了猎猎凶光。
数万双狰狞的目光注视下,那一队魏军正迅速接近。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进入他们的伏击范围之内。
“陶贼,今日终于到了我大辽胜一场的时候了,今天,就让你尝尝我耶律休哥的刀锋有多利吧!”
耶律休哥握紧了手中弯刀,血丝密布的眼睛中,已燃烧起了志在必得的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