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东阿城,已经恢复了平静,吕梁鼎耷拉着脑袋,跪在县衙外,一众官吏,也是如此,城破了,破得好快!
两都火枪的协助攻击,直接把守城守备的魂打没了,那些弓箭手伤亡惨重,光如此,要破东阿也没那么容易,不管怎样,得有人爬城才行。
潘清见那降卒在火枪掩护下,也有些畏维不前,顿时大怒,又派一都火枪督战,虽然没有直接毙了攻城降卒,却也打了十几人的腿,见统兵主将来真的,一众兵丁只得发狠攻向城池。
尾随这些兵丁的那一都火枪兵也随即加入到攻击之中,强行压制住了城楼上的清兵,投降的曹州兵丁开始撞击城门。
由此,守城守备不得不调集更多兵力到西门,也就让曹州军降卒过了护城河,架起云梯爬城。
眼见一个个云梯靠在城墙之上,潘清也下令最后一都火枪出动,连同汤、杨两都人马,一同爬城攻击,降卒命不值钱,不过潘清也没忘记段一山叮嘱的,该帮要帮,也好以后慢慢收服。
火枪上城,对东阿守军就是灾难了,没有城墙保护,谁逃得过那飞速而来的弹丸,清兵四散而逃,没有压力,冲城兵丁也奋勇冲开西门,不到一刻钟,几千人冲入东阿!
对降卒往死里追杀守城清兵的举动,潘清采取了放任,得让这些人发泄一下,否则仇恨就记在他和手下人头上了,他只是让两都火枪兵巡查全城,以免那些降卒滥杀无辜,控制住就好,他自己,则带着人,直扑县衙,将无路可逃的吕梁鼎抓了。
发泄之后,那些降卒也泄了气,乖乖在潘清手下招呼声中集结,对他们而言,被逼迫攻城,只能以倒霉来形容,在苏长水手下,也是如此,相比之下,破虏军还算好了,没动不动砍人脑袋,还一同上了城,击败守城清兵。
四千人伤亡二百,连上前两日的,也就六七百,还算可接受范围之内,何况受伤的,已有人来医治,大多数都能保住命。
经过一番清查,守备已死,潘清将那乡勇团练团长砍了脑袋,以儆效尤,其余人等,包括吕梁鼎,一并关入县衙牢房,按照刘奇的吩咐,这些县官及其手下,不得私自杀了,得交给王府处置。
这么做,一来是避免以后攻打县城,那些县太爷们为了活命,拼死抵抗,二来也是看看有没有罪大恶极的,公开处置后,以收买人心。
做好这些,潘清将汤祥一都人马留在东阿,外带两都曹州军降卒,留下受伤兵丁,亲自带领其余全部兵马,马不停蹄,赶往平阴,趁着天色还早,他要到平阴安下营寨。
而这个时候,邱中会已经到了菏泽,面见苏长水。
对于刘奇派人来,苏长水是有些诧异的,和手下一番商议后,他决定见见刘奇的使者,想看看刘奇玩什么花招。
来见苏长水,邱中会胸有成竹,他才不担心苏长水会杀了他,傻子才这么做,刘奇要和苏长水联手,邱中会立刻明白了其中深意,这是要稳固南面,意图济南了!
“兰婧王派你来,有何事?”苏长水脸色阴沉。
看到苏长水,邱中会便有些鄙视,就你?还想和兰婧王争锋,做梦了。
若说长相,苏长水也不是那种凶神恶煞的,他大概三十四五岁,中等身材,体格倒是比刘奇健硕许多。
这苏长水原本是河工,后嫌弃河工太苦,纠结了一些人贩卖私盐,在当地也小有名气,别看他人少,一来他为人还是讲义气,二来这苏长水比刘奇多样东西,心狠,陌生人若是惹了他,能保住命就是最好结果了。
也一些大盐枭的争夺中,苏长水也是靠着这狠劲,有一席之地。黄河决堤,苏长水的盐没了,他不得不和手下人一路来山东,那一刻,任凭你是狠人,也和普通百姓无异。
曹州府流民暴乱,苏长水其实是没赶上的,他听闻此事,顿时来了兴趣,当然,他那时还没想着造反,只不过想来趁火打劫。
赶到曹州府时,苏长水已经没多少油水可捞,那些捞足的,早已逃之夭夭,失望之余,他也只得进行最后的搜刮,这一来,便和其余团伙有了冲突,几番火并,苏长水侥幸都赢了,也就成了这菏泽的老大,只是这老大,除了有满城人外,没啥东西。
也就在此时,范舒找上了苏长水。范舒此人,有些才干,只是屡试不中,在这菏泽县衙六房中做事,这厮有个毛病,太想当官,眼见走正途难,便想着私自放贷,弄钱,也好有机会捐官。
花言巧语骗借了同僚等人和一些败家子的钱,用来放贷,却不料刘奇造反,借他钱的客商陷在泰安,一众同僚担心刘奇南下,催他还钱,也好安排家人先离开,范舒此时那里拿得出来?争执之下,同僚上来暴打,范舒恼怒之余,顺手拿了桌上的刀,捅死一人,也就下了大狱,看样子也是死罪,秋后问斩的主。还未等开审,流民涌入曹州府,最后再一作乱,牢里的范舒居然捡回条命。
经历过官场,范舒清楚,哪怕朝廷剿灭了苏长水,他也逃不掉的,他本想去投刘奇,不过见苏长水居然成了菏泽的土霸王,顿时动了心思。
投靠刘奇也是造反,刘奇什么样人,不清楚,但苏长水却是看得清的,此人有些胆识,不过不聪明,扶持苏长水造反,范舒可以得到很大权力,于是,思讨两日,范舒去见了苏长水,一番花言巧语,还真让苏长水心动,举旗造反,而范舒也成了苏长水头号幕僚,上下尊称他为军师,大小事都会和他商量。
去见刘奇,范舒是自己要去的,他想看看兰婧王是什么样的人,这一趟让他感到庆幸,若是投靠兰婧王,日子还真不好混!
当然,范舒也没想到苏万柄会败得如此惨,弄得他有些担心刘奇趁势南下。
如今刘奇派人来,苏长水不明白,范舒可有些猜到一二,这不是要打,而是要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