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的尤列几人也是争议不休,兰婧王的态度出乎几人预料,非常模糊,到底怎么想的,完全摸不到头绪,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会造反夺天下。
同样,谭嗣同心里也埋下诸多疑问,他晚上细细想了一圈,依然没弄懂刘奇到底是什么意思,而且表露得太无所谓,西洋诸事是他的弱项,为此,他第二天拖着詹天佑,找来唐才常,一同去同文馆,与钟天纬一同探讨西洋的这个共和、民主。
可以说,尤列几人来山东,彻底扰乱了他们的思绪,而尤列等人带来的变化不止如此,他们几人并未就此失望离去,而是在泰安,甚至去了济南等地,宣扬他们的主张,从而搅得山东有些暗流涌动,这些情况,刘奇是掌握的,他并未阻止,而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有些东西,迟早要来,以其措手不及,严酷镇压,还不如因势利导,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玩意出来。
撇开打什么旗号的事,共和民主这等事,不是一朝一夕的,光让人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没那么简单,何况破虏军征战天下的脚步才刚刚开始,眼下更多人在意的,是刘奇这一年能扩张到什么程度。
杨寿山虽说兵阻金州,但其带来的影响也逐渐显现,金州归属新军十七镇驻守,这十七镇算是个另类,因辽东大部出击烟台,后溃败,部分跟随宋庆突围而去,在天津编练新军,留在辽东的,居然就没核心将领,最终,金州副都统连顺成了统制。
连顺除了驻守旅顺的程允和部外,剩下的便是连顺自己本部兵马和马金叙统领的铭军一部,十七镇编练是比较严格的,也造成其不满员,共计九千兵马,要说各镇新军,除了袁世凯第一镇外,也就属连顺这十七镇比较团结了,程允和败退金州,并未遭到连顺问罪,相反,连顺对未及时扩充程允和兵马表示歉意,作为记名提督,程允和在十七镇的位置可是一协的统领,和马金叙共同撑起整个十七镇。
金州是要地,连顺不会放弃此地后撤,他死守此地的决心得到马金叙和程允和的支持,这便成了挡在杨寿山前面的硬骨头。
真要啃,杨寿山也不是啃不动,不过他本来就是策应整个战略的,在旅顺站稳脚跟,也算达到目的,确实没必要强攻金州,哪怕打下来,也没后续兵源跟进。
破虏军兵临城下,未拿出力气攻打,连顺当然看得出来,他在给盛京将军庆裕提出自己的看法,他觉得破虏军跨海来攻非常突然,而打到金州又裹足不前,其意恐为牵制。
当然,连顺也不排除,城外破虏军是等大批兵马渡海过来,毕竟占领盛京的后果是什么,谁都清楚。
盛京将军统领盛京军政大权,庆裕本是这里的土皇帝,不过京城变法确实伤及他的利益,虽说各地将军联名上书,要求皇上和朝廷不要轻易撤除各地将军,以压制汉人得到认可,可种种迹象表明,将军的权利会被削弱是必然的。
破虏军若在盛京攻城略地,想必京城内裁撤之声又要不绝于耳,庆裕思来想去,觉得连顺的两种判断都非常要命,破虏军就算在金州是牵制,谁又能说这些贼兵不会故伎重演,在锦州府什么的登陆?
虽说连编练的新军和未编练的,庆裕能调动的兵马不下五万,却也无法处处防御,他将连顺所说的两种可能都当做即将要发生的事情,上书朝廷,要求援兵增援盛京。
盛京乃是大清龙兴之地,按照那时候的说法,龙兴之地被占,天下怕是要易主了,奕䜣等人可不敢大意,增援是必然的。
调动天津兵马最直接,不过也是最不好把控的,德州一线不知贼兵何时动手,更不知那反贼是否连洋人都不管,从海路来打天津,一圈看下来,只有驻京八旗新军可动。
荣禄和载津暗自较劲,自然导致一个结果,皇上太后发问,荣禄极力推荐载津,说他兵马最强,且成军最早,增援盛京是不二人选。
光绪和慈禧虽说对上一年载津兵败感到失望,不过各路兵马都败了,曾经的神机营仍然是大清最放心的军队,增援盛京也就定下由载津三旗新军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