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太湖有水师营,为何水匪猖獗?”
林敬熥笑了起来:“唐将军啊,这大清…..满清各地官匪一家太常见了,剿水匪,命可不一定保得住,再说了,这水匪都剿完了,水师营还怎么要钱?”
“那百姓就这么受着?县衙府衙也不管?”
“太湖水师属江苏水师,将军忘了在下说的?江苏水师归长江水师兼辖,如此,江苏巡抚都管不着江苏水师,唯有两江总督可下令给长江水师提督,不过长江一线,水师提督所管上到武汉,别说县衙府衙没辙,就是两江总督的文书,长江水师提督也可拖延不办的…….”
听得唐兰一阵头晕,这都什么事!
“再说湖边百姓,唐将军以为那水匪和百姓能分得开?”
“你是说匪民也是一家?”唐兰惊讶了。
“说一家有些过,不过不少渔民平日打渔,遇到匪首召集,那驾船出湖便是匪!若遇官府真剿,回家还是渔民,加之官匪勾结,太湖水匪猖獗,也就不奇怪了。”
“我不用水师,可能剿灭水匪?”
林敬熥摇摇头:“难!若只有步军,唐将军得调集几万兵马,将整个太湖围住,不准水匪上岸,困个三年五载的,或许能成。”
唐兰倒吸口气,急道:“你是水师出身,想法子给我弄个水师来!”
听得此言,席正甫笑嘻嘻看着林敬熥,而林敬熥也报以感激的笑容。
“唐将军,你可找对人了!”席正甫道。
“先生,何意?”
林敬熥抱拳道:“禀报唐将军,在下已编好一支水师,可听将军调遣。”
唐兰真是喜出望外,“好,好!打水匪我不懂,这样,我听你调遣。”
“在下怎敢……”
“别婆婆妈妈的,这回你做统帅,剿灭太湖水匪,我报你头功!”
“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林敬熥看了席正甫一眼,见他微微点头,急忙抱拳应了。
“且说说,该如何剿?”唐兰性急,盯着问。
林敬熥起身从席正甫桌上找来洋人绘制的上海地图,说道:“真要剿灭水匪,却也不难,以水师入太湖,由北向南或由西向东,一路过去,将军派兵在岸上沿着村庄进发,只要运送一些步军占据湖中各岛,那水匪便只有逃,咱们只需将他们赶上岸,那上岸的水匪还叫水匪么?将军只需一村一村的甄别,拿住上岸匪徒,严加拷问,便可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不需几月,便可将水匪一网打尽。”
“要几个月?能否快些?”
林敬熥想了想道:“那就得看水匪是否听话了,将军可先派兵到太湖西,那边村子少,先将各村看管起来,不准出湖,放出风声,就说剿灭水匪,通匪者死!水匪知道破虏军在太湖没有水师,他们便会躲入湖中,然后在苏州府这边如法炮制,到那时,平日在岸上的水匪已无他法,要么等着将军甄别后抓了,要么入湖,太湖中有几座大岛,水匪必定据岛死守,等着将军熬不住了撤兵,那在下便可出其不意入太湖,先将各岛困住,将军再派兵登岛,一举将其剿灭。”
“此法甚好!”
“将军,在下得先说清楚,这法子百姓是要遭罪的……”
“遭罪也是没办法的事,你不也说,匪民难分么?不治他们通匪之罪,已经很网开一面了。”
“将军要这么说,到也是他们该遭的罪,只是将军,在下还有一难事。”
“还有何事?难不成你水师不行?”
林敬熥摇摇头,“那倒不是,只是我编练的水师在黄浦江,要入太湖,不走长江,唯有苏州河,可这苏州河窄,水浅,哨船、舢板还可过,可长龙、炮船过不去,若只有哨船、舢板,封岛便有些难了。”
“走长江过得去?”
“若能走长江,便可到许浦镇,浒浦河通太湖,那边长龙、炮船皆可过…..”
“那就走啊?…….”
“唐将军,那英人虽说步军败了,可海军还在,倘若在长江里遇到,我这点水师,不消片刻,便玩完了……”
英国兵舰已经退出吴淞口,但这种可能性还是有的,唐兰思索了下,问道:“那英国人的什么领事,可还在上海?”
“在,在下派人看管他们的领事馆,不准出来。”
“那就好,回头令人带他来见我。”
“将军这是……”林敬熥不解。
唐兰哼了声:“英国有几万人在我手上,我要他去告诉统帅海军的将领,乖乖待在海上,我若是在吴淞口看见一艘英国兵舰,就杀他个万八千的,丢到长江里让他们收尸!”
这种威胁的话语从一个年轻女子嘴里说出来,林敬熥和席正甫都忍不住笑了,事情基本商定,唐兰让林敬熥制订计划,她一边修书给尚在无锡的陈道,请白虎军休整离开前,帮忙围困太湖,一边令冯喜率部先行出发,再返苏州。
忙好这一切,唐兰让林敬熥带英国驻沪领事哲美森来,一番恐吓,哲美森唯有灰溜溜的乘坐林敬熥提供的船,去吴淞口外找英国兵舰。
陈道接到唐兰文书,自然是帮忙的,一来他还得唐兰的人接管全部俘虏,二来休整也不能都挤在城里,不如顺势将兵马派往湖边,他手握白虎一军三师,一师本计划就是走湖州,正好了,陆震鹏可先动,到湖州运动中休整,一举两得。
白虎二、三两师计划走宜兴,也是相当的顺路,一点都不耽搁,这里子面子样样都有,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苦了太湖水匪,这怕是千百年来,官兵最声势浩大和最狠的剿匪,等罗小菊的人来到苏南时,太湖也是干干净净的,这一次各部协助,都吃到甜头,也就此开创了帝国部一级合作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