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俊的男人疼得浑身颤抖。
再多的邪魅霸道也显摆不出来了。
太疼了啊。
他本就是兴致勃发的时候,这个时候的状态该知道的都会明白一些,是最经不起触碰的,可是少女脚上的硬硬的皮鞋落在毫无遮掩的坚硬上的时候,几乎将男人的坚硬给踹折了。
这一刻沈望舒万分感谢英俊的南宫先生在捆了自己之后没有兴趣儿给自己脱鞋,她满足地转着圈儿在疼得趴在地上颤抖,没有什么英俊模样的男人身边继续照了几张照片,这才面无表情地看向那个美丽的少女。
少女仰着头看她,眼泪都流出来了。
“思纯……”她哽咽地哭着叫道,身上还捆着绳子,看起来越发可怜。
可是她的第二句话,却叫沈望舒彻底地没了想救她的意思。
“你怎么能这么对南宫先生。”少女用一种非常伤心的哭音低声控诉道,“他是我们的哥哥!”她虽然被捆着,可是一双美丽多情的眼睛执着地去看地上的男人,仿佛是……
亲眼目睹这男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被他结结实实地捆着羞辱,在他想要侮辱自己妹妹之后,却只在意他会不会有难受。
沈望舒用惊奇的目光看着这美丽的少女。
她打从和阿玄相遇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么不将自己的妹妹放在心上的姐姐了。
没错儿,这少女就是她的亲姐姐,同父同母,从小一同长大。
思纯,思心。
沈望舒是思纯,是妹妹,而这少女名叫思心,是她年长一岁的姐姐。
她们同样生了一张最美丽的面孔,美丽的面孔总会叫很多人迷恋,而她们的母亲更是一位绝色的美人,因此能够在带着两个拖油瓶的情况下,还风风光光地嫁到这南宫家来做贵妇人。
她们的母亲本是想给自己的一双女儿最优厚的生活,叫她们可以在南宫家的庇护下快乐幸福地长大,如同小公主一样过最好的日子,可是她没有想到,这号称家产八千亿,据说可以左右一个国家金融走势的绝顶世家里,隐藏着一个恶魔。
当然,在这里请叫沈望舒笑一笑。
她还没见过八千亿家产的超级富豪呢。
从前的阿玄和这个相比,真是弱爆了。
沈望舒目光恍惚了一瞬,之后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她感到自己的头脑之中还带着几分那火焰的灼热,而更叫她感到有些犹豫的,是……
她似乎记不清阿玄的一些事情了。
他哪个世界做过富豪来着?
大概是穿越的世界多了,沈望舒轻轻地吐出一口气,看到那男人挣扎着抬起了一张极致英俊的脸。
那双漆黑如同黑耀一般的眼睛里勃发着愤怒,一只火热的手用力地攥住了她的纤细雪白的脚踝。当冰冷的脚踝入他手中的时候,那男人似乎怔住了一瞬,他仰头,看到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机的少女,那双美丽的眼睛里闪过仿佛隔着水雾的迷蒙,然而很快,就化作了深沉的暗色。
她看着他的那双眼睛,仿佛深深的寒潭之下,冰冷幽深的水光。
带着几分光亮,可是更多的是翻涌的黑暗。
他还在怔忡这双与她单纯的脸完全不同的眼睛,就感到手指剧痛,震惊地看着她的皮鞋再次踩着了他的手指上,用力碾压。
那一瞬间的愉悦与残忍,还有带着几分无辜与天真的复杂,都在这张美丽的脸上闪动。
他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那剧痛令他的一双眼睛格外狠戾。
“再看,挖了你的眼睛。”
“你不敢。”男人突然冷冷地笑着说道。
他的脸上还带着几分剧痛的抽搐,身体也动弹不起来,可是却用一种非常奇异,仿佛是厌恶,又仿佛是说不出来的表情冷冷地说道,“除非你不想活了!”
他可是八千亿的总裁,如果这个少女敢动他一根毫毛,只怕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冰冷的弧度,仿佛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个总是怯生生躲在角落的拖油瓶是这么有趣的小东西,挑眉轻声问道,“你还敢么?”
沈望舒笑了笑。
她只是淡淡地把玩手里的手机,漫不经心地说道,“我死了,你也没活,这买卖很划算。”
“你想叫你妈和你姐姐一起死?!”男人突然冷冷地问道。
“反正你也想弄死我们,是自己一家死,还是带着你一起死,你觉得呢,哥哥?”沈望舒笑了笑,见这英俊的男人猛地沉下了一双眼,只是淡淡地说道,“南宫先生,你也没有资格怨恨我们。我妈不是第三者。我们的确是拖油瓶,可是花的是你爸的钱,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南宫老先生死了十多年的妻子了,思纯姐妹的母亲是最近才认识了这位人到中年就不得不被儿子赶下台,被称作南宫老先生了的倒霉男人。
她光明正大地嫁到南宫家,可是沈望舒却知道眼前这位南宫先生究竟在愤怒什么。
他在继母还没有进门的时候就先遇到了沈望舒名义上的姐姐思心,对这个刚刚靠上大学,充满了希望与单纯的美丽少女非常注意,因为他觉得在她的身上,完全没有自己在别的女人身上看到的肮脏与市侩,也没有那些对他的算计与讨好。
她是这样干净清透的少女,他一日一日地变得对她更在意,就在他想和她走得更接近的时候,愕然地在父亲的婚礼上,看到了羞涩地抬头看他的少女。
那双眼睛里依旧充满了恋慕和仰慕,可是他却觉得恶心极了。
特别是她羞涩地叫他“哥哥”的时候。
她是不是当初有意接近自己?她有那样一个贪图豪门的母亲,又会干净到哪里去?
他觉得自己被一个只有十□□岁的女孩子愚弄了,曾经在商场上无所不为,呼风唤雨的南宫家主,却栽在了一个女孩子的身上,这不仅是他在愤怒,甚至是感到自己的失败。
因此,他知道她喜欢着自己,所以想要惩罚她,才无所不用其极地侮辱她,践踏她,叫她看着自己宠爱别的女人,甚至在她的面前宠爱她的妹妹。这就是为什么,他会将这姐妹两个捆在自己的房间里。
他完全没有想过,自己想要毁灭的,是清白的女孩子的人生。
八千亿富豪当然同样想不到。
可是沈望舒却清楚地知道,自己这个身体究竟遭遇到了什么。
她还是一个天真的小姑娘,却被在这么一个狭小的地方被男人夺走了自己的清白,屈辱与恐惧令她无法接受这一切,在这个男人心疼又恼怒地抱着自己痛哭失声的姐姐离开之后,就从这个房间一跃而下。
这里是南宫家的超级豪华别墅,虽然只有三层,可是如果一个女孩子真的想要寻死,三层也足够高了。她带着一身的痛苦死在南宫家,她的母亲因此发了疯,想要和这个男人同归于尽,却在争执中把刀子送进了自己的身体。
只不过是一天时间,一家子死了两个。
余下的一个,竟然在痛苦与纠结之后,在历经了各种磨难与无数女人对她的敌意与伤害之后,和这个男人终成眷属了。
沈望舒短促地笑了笑。
她觉得自己曾经的世界里经历过这么离奇曲折的剧情,可是究竟在哪个世界里却变得模糊极了。这种模糊令她不大清明,她甚至都记不清,是遇到阿玄之间有过这样的经历,还是在遇到阿玄之后有过。
她的心里突然有闪过一丝恐慌,这种恐慌莫名其妙,可是她却感到自己或许真的忘记了什么。可是记忆依旧十分连贯,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她还记得阿玄,还记得他们的爱情,那还忘记过什么呢?
目光微微黯淡了一瞬,沈望舒再次看向仰头看着自己的这位南宫总裁,南宫曜。
“我姐姐也没有骗你,我妈结婚之前,她也不知道会成为你的妹妹。”沈望舒温煦地说道。
她有些稚嫩的美丽脸上,还带着几分装模作样的成熟,南宫曜侧靠在地上没有说话。
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似乎忘记了思心,而只是将目光与精神都投注在了思纯的身上。
明明之前不过是一个贴着墙根儿走路的小透明,可是原来是隐藏着自己真实的面目,被逼到绝境,就露出了真切的样子。
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和那一双格外明亮璀璨的眼睛,叫他转移不开眼睛。
沈望舒迎着这男人炙热起来的目光,慢慢转身隐藏起了自己脸上的杀意。她本想在这个时候弄死这个南宫曜,可是这么死实在是便宜了他。
他无所不能,在这个世界里随心所欲,不知在和思心纠缠的过程中伤害了多少无辜的女人。其中固然有一些心怀叵测的拜金女孩儿,可是还有很多的无辜的女孩子,就如同思纯。她被他□□,无力反抗最后就这样死去,又谁来为她讨还公道呢?
还有思纯与思心的母亲,又有什么错?
想要过好日子,又没有伤害到别人,这有错么?
她不会这样杀死南宫曜,因为她得叫他尝一尝,真真实实,被人摁在地上任意折辱,任意凌虐的痛苦。
那种疼与血,伤害与尊严的伤害,她都得叫他还回来。
还有思心……为了男人不要自己的母亲和妹妹。
当然,她还记得思心在纠结了很久之后才在幡然悔悟,发现自己还是最爱她的南宫曜的求婚里终于想开了的想法。
毕竟死去的人再也不能活过来,她会在心底怀念自己的母亲和妹妹,可是如果她们活着,那么善良一定不会愿意看到她为了从前无法改变的伤害,就放弃自己的幸福。伤害已经过去,为什么不原谅,不学着宽恕,而是要一生都沉浸在仇恨里不能解脱呢?
对于这个调调儿,沈望舒只能微笑对思心说一句……
去你妈的。
她不是一个爆出口的人,可是对于思心,她已经除此之外无话可说。
当然,如果思心这么喜欢南宫曜,愿意被他伤害,被他大大小小的外面的情人找上门,被他怀孕的外室逼宫,被他推给别的男人,那沈望舒还能怎么做呢?她唯一能做的,只是帮她一把,有情人终成眷属罢了。
她此时就笑了笑,目光落在颤抖的思心的身上,垂头摸了摸她白嫩的小脸儿,却没有解开她身上捆着的绳子,左右南宫总裁不就是喜欢捆着女人么,越过南宫曜施施然地走了出去。
窗帘外,是一间很大很奢华的房间,暗色调内敛中带着华丽的房间里,昏暗的光鲜下,还带着几分激情退去的气息。
一个已经吓呆了的女人正裹着床单看着沈望舒,动也不敢动。
毕竟,敢踹了南宫总裁命根子的人,哪怕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儿,可是依旧很不好惹。
这女人方才都听到窗帘后头的声音很久了,再看沈望舒的目光就带了几分惊恐,不过沈望舒对她并没有什么恶意,微笑颔首。
毕竟,人家也是人财两清,美人付出自己的身体,南宫曜也是给了钱的,男未婚女未嫁的,有什么好厌恶的呢?
这女人也没有插足别人的感情。
“我……”她不安地动了动自己的身体,似乎很担心沈望舒也给她一脚,然而见到沈望舒对自己没有什么兴趣的样子,又忍不住抿了抿嘴角。
她来往这个富贵公子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尊严,也很被人鄙夷,都说她这样的女人是坏女人。可是如同这位少女一样,用平常的目光看着她的,却令她的眼眶一热。她突然有些羞愧,垂头飞快地穿好了自己的衣裳就要离开。
“等等。”沈望舒唤了一声。
这个一头红色波浪长发,充满了妩媚的女人霍然回头,看见苍白得有些单薄的少女对她笑了笑。
她递给她一张支票。
“不要白不要。”她微微颔首,将南宫曜给这女人的支票塞进她的手里,却不再说什么,越过她往楼下走。
整个南宫别墅的三层都是南宫曜的地盘,哪怕南宫曜玩儿得再疯狂也不会有人来打搅,或是批判。这些南宫家的仆人都会用熟视无睹的表情来为南宫曜看守。
沈望舒踏着淡定的脚步走过这些面无表情的仆人。
他们以为南宫曜是还在里面玩儿,毕竟思心并没有出来,因此没有阻拦沈望舒的脚步,而是放她离开。沈望舒在衣兜里转动自己的手机,飞快地下楼,整理了自己身上的狼狈,却露出了一双手腕儿上的被绳子捆绑过的痕迹。
她的脸色本就苍白,脸上恢复了一向的怯懦,垂着头,由着及肩的黑发遮住了自己的脸,慢慢地走到了一楼。整个一楼灯火通明,是最华丽的金碧辉煌,到处都是名画与精致的装饰。
镶金的饭桌上,坐着两个正在相视而笑的男女。
沈望舒看着这正在脉脉温情微笑的两个人,心里有些酸软。
南宫曜的父亲南宫成,还有思纯思心的母亲思佳丽。
他们本可以做一对很快乐的夫妻,可是却都因思佳丽的死亡而毁灭。
思纯的母亲死去的那一天,南宫成眼见新婚妻子的死亡,心脏病发同样死在了这一天。
这真是一个讽刺。
南宫曜和思心的爱情,最后却叫彼此的家人全都死光了。
沈望舒在楼梯口站了几秒。
思佳丽已经转头看了过来,见到自己的女儿,脸上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
“小纯!”
她一下子就扑了上来,用波涛汹涌非常有料的胸口把沈望舒的小脑袋当场摁了进去,用力地揉动。
沈望舒没搞死南宫曜,差点儿叫亲娘不小心搞死。
“不要……”她有些稚嫩的声音抗议地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