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这会格外热闹。
江意绵刚还没走过长廊,就听见那道熟悉的哭喊声。
“陆大人,大人,你要给下官做主啊!”
陈同知跪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整个人异常狼狈,满身的泥不说,脸上还鼻青脸肿的,瞧着实在是有些惨。
陆辞简站在檐下,盯着地上跪着的人,语调平平,“陈同知何出此言,你和张督运今日去其他受灾的村子如何了?”
张督运连忙恭敬道:“回禀大人,城外受灾的村子下官和陈同知都去过了,也分发了物资。
受灾的村民如今有一千四百五十人,老弱妇孺不多,多是些男人。
下官已经告知他们城外要建窝棚的事了,至于来不来,只能等过几日再看了。”
那些村民对他们都是一副戒备的状态,明显是不信任,若是强行让那些人来城门口,说不定会起反作用。
陈同知一听这话,只觉得身上的伤口疼得更厉害了,凄凄艾艾地道:“陆大人,你可瞧见了,我这身上的伤都是那群刁民打得,他们如此行径,万万不能朝城门口引啊!
到时候怕是会乱套。”
那群刁民实在太过猖狂,一看见他就直接冲了上来,更过分的是张督运那个混蛋,早早跑了,非等到那群刁民出完气才来解释,他们是来送物资的。
一想到他被打一顿,还要好声好气给那群刁民送东西,他这心口就憋了一团火,恨不得弄死张督运那个王八蛋。
陆辞简看向张督运。
张督运脸上的笑差点藏不住,要不是周围人太多,他定当场笑出声来。
陈同知那个蠢货还想坑害他,一见到那些村民,就开始嚷嚷他是京城来的官员,说什么要让这些人下山,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怎料,那些百姓压根不听他胡咧咧,冲上来就把他揍了一顿。
幸好他早有准备,直接带着大家躲进了一旁的林子里,等到那些百姓出完气才去解释。
说起来,他可什么也没做,陈同知被打完全是因为嘴欠,再加上那些百姓认出了他。
活该罢了,他今天可看了不少好戏,心情那叫一个好。
他清了清嗓子才道:“大人,这其中有误会,那些百姓是以为我们是去闹事的,才会先一步动手,我把话说开,那些人就没敢再动手了。
只是,我实在好奇,陈同知在前几年洪灾时做了什么,以至于让那些百姓如此痛恨。”
想起陈同知被打得惨状,他都不禁浑身颤抖了一下。
那些百姓下手是真狠啊,他瞧着若不是没吃饱饭,陈同知估计会更惨。
好在他聪明,陈同知那个蠢蛋只能挨打。
还想坑他,真是做梦。
陆辞简看向地上跪着的人。
一身藏蓝色官袍,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面貌,上面全是黄泥混合着青草,再配上那张鼻青脸肿的脸,只有些狼狈。
若不是那熟悉的声音,怕是都没人认得出这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