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赶忙看瓦西里。
瓦西里翻译道:“他说,开战之后街上看起来繁华多了,军人们让沿街店铺的生意都变好了,他自己家是开饭馆的,母亲写信来说是,军人们吃饭的时候看到饭馆门口悬挂的参军标志,都会多给一点小费。”
王忠心想完了,看来通过家庭境遇策反普洛森士兵的计划失败了,只能从人类良知入手了。
没想到这位家里经营饭馆的士官又说起来。
瓦西里翻译道:“他说,但是饭馆的平民变少了,只有在军工企业工作的平民能在饭馆消费。他还说饭馆的菜色也减少了,因为蔬菜大部分都被军队采购了。饭馆里的家具也很久没有更新,因为生产家具的工厂现在在制造毛瑟枪的枪托。”
王忠突然觉得好像有希望,于是点头道:“很好,感谢他的分享,拉夫基德,请给他一包香烟。”
拉夫基德对旁边的教士点点头,于是一包联众国产的香烟被送到了这位士官手里。
一看有香烟发,战俘们都兴奋起来。
看来王忠猜对了,战俘营里香烟是稀罕物。他是根据《桂河大桥》之类描写战俘营的电影得出这個结论。
又一名下士登台,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
瓦西里继续翻译:“这位说,他父亲是工厂里的工人,在莱因哈特皇帝改革之前,厂子已经半停工状态,基本发不出工资。开战之后工厂被亨舍尔并购了,开始生产螺丝钉,工资可以正常发了。
“但是他们家每个月能买到的东西比之前更少了,因为大商人们把自己买战争债券的钱都平摊到商品售价里了!”
王忠心想自己找高中毕业生来开这个会真是开对了,还能知道价格变贵是因为把战争债券钱平摊到了商品售价里。
突然,王忠灵机一动问:“你还知道什么老爷们发战争财的事情吗?”
瓦西里翻译完,这位工人的儿子想了想说:“我知道在占领加洛林的时候,师长把驻地贵族的酒窖全部清空了,金银首饰什么的也洗劫一空。”
王忠:“你们没分到一份?”
瓦西里说完,俘虏们全笑了。
下面有个中士喊了句什么。
瓦西里道:“他说怎么可能,那些都是师长和旅长的,连营长都分不到呢!”
王忠:“很好,还有什么发战争财的故事吗?”
下面有人叽里呱啦说了一堆,王忠不等瓦西里翻译,就指着那人说:“你到台上来说!”
那人同样不等瓦西里翻译,直接上台,挤开刚刚那位工人儿子,激情的诉说起来。
瓦西里逐句翻译:“‘在可萨莉亚,军官们让我们在休整的时候下去抢粮食,用枪逼着老百姓收粮食。然后这些麦子全被运送回了后方。11月的时候,我妹妹来信,说城里开始卖可萨莉亚来的麦子和面粉,但是都很贵,说是加了运费和劳军费!’”
王忠:“好!老爷们把可萨莉亚老百姓的口粮抢走了,但普洛森的老百姓却吃不到!这些粮食都到了他们自己的口袋里!所谓的劳军费根本没有发到你们手里!”
他一边说一边想,这个趋势很好啊,继续发展下去,诉苦大会就成了!
接下来更多的士兵上台,把他们知道的军官和贵族们发展战争财的内容全说了一遍。
这些触目惊心的事实,会让人禁不住怀疑到底是不是真的。
但王忠在穿越之前看过相关的资料,知道三德子其实非常的腐败,可能也就比常校长的刮民党要好一点罢了。
所以王忠觉得这些听着很离谱的事情,可能并非完全虚构。
上台的普洛森士兵越来越多,可能是因为现场没有军官也没有贵族,他们越来越放得开。
王忠看火候差不多到了,便举起一边手,阻止了要继续上台的战俘,自己走到了讲台正中间。
王忠:“战争进行了这么久,你们占领了大片的土地,老爷们吃得油光满面,但是国民们却苦不堪言!你们还没有开始战时总动员,动员之后情况会更差!
“普洛森必然会动员,因为他们为了自己的私欲,已经和大半个世界开战了!普洛森的人民会越来越辛苦,但那些鼓吹优等民族论的老爷们,却会继续油光满面!
“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们,和我们合作并不是投降,而是为自己祖国的未来,选择了正确的道路!
“我不指望你们一下子就转过弯来,我只要求你们想一想,到底谁从接连不断的扩张中得到了好处,想一想你们的爸爸妈妈,想一想你们的姐妹!”
王忠说完,对拉夫基德点了点头。
思想的转化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只是开了个头,接下来就是慢工出细活了。
大会结束后,拉夫基德找到王忠:“从家庭入手么,非常好的思路。”
王忠:“你要尽快把世俗派的典籍翻译成普洛森语,给他们看。”
“本来就有普洛森语版本,实际上世俗派之前在普洛森境内的传播度还可以的,只是我们顶着东圣教的名头,普洛森人一般不信东圣教。
“莱因哈特把本来在普洛森境内的东圣教全都赶走了,大量世俗派成员跑到了梅拉尼娅,然后又跑到我们这里。”
王忠:“那就让他们来,首先要传播东圣教,然后才是从战俘中招募志愿者。”
拉夫基德点头:“明白,我去落实一下。”
王忠很满意,但他突然发现,自己怎么像个领导一样给枢机主教下指令啊?我寄吧谁啊?
他决定装没发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