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大街上的花环(1 / 2)

赶往那位牧民代表家的路上,王忠一行遇到了后勤的雇工正在收尸。

牺牲的安特军战士摆放在街边,间隔十厘米,就这么排满了整条街的左侧,而右侧是空出来的汽车道。

一辆嘎斯卡车和一辆联众国支援的斯蒂庞克卡车一前一后停着,雇工们正不断的把尸体抬上车。

王忠本来想说“我的战士不能像罐头里的咸鱼一样堆放”,但他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卡车的任务很多,能挤出两辆收尸已经很勉强了。

忽然,王忠看见涅莉挎着个篮子,篮子里一大堆野花。

他大惊,第一反应是涅莉的小男友死在里面了。

然后他就看见涅莉给每一名牺牲的战士衣领上都别了一朵小花。

王忠拍了拍格里高利的肩膀,示意他停车。

有雇工发现了他,瞪大眼睛要开口。

“嘘。”王忠竖起食指,示意雇工别开口。

车子就这样停在堆满尸体的大街一角,王忠悄悄用俯瞰视角观察涅莉的眼角,却发现她并没有哭泣,只是默默的分发花朵。

虽然涅莉没有哭泣,但是这个画面却异常的悲戚,让王忠想起那首哀伤的民歌《阿廖沙》。

歌里唱:他再不能给姑娘送花,是姑娘献花给他。

就在王忠看着自己的小女仆感慨的当儿,旁边一群大兵唱起来《我还有最后一颗手雷》——不对,是《最后的勇气》!

我是“原作者”,我不能被其他人带偏啊!就算安特全国都叫这首歌《我还有最后一颗手雷》,我也要叫它《最后的勇气》——王忠如是想。

涅莉看向打断自己哀悼的士兵们,发现这些士兵明显是故意的,一边唱歌一边盯着涅莉看。

王忠也发现了这点,他刚想出声制止士兵们调戏自己的小女仆,就看见涅莉就上前给他们每个人都别上了一朵小花。

弹巴拉莱卡的士兵说:“我家有個妹妹,和你差不多大。”

“将军真是的,居然把这么小的女孩子带上战场!”

涅莉:“管好你的嘴巴,乱说话小心嘴巴被沼泽巫婆撕烂。”

王忠瞪大眼睛,平时涅莉可不会这样毒舌,最多用鄙视的目光或者看傻子的目光看着他。

看来涅莉平时已经手下留情了。

士兵们面面相觑,然后都笑了,开始调侃:“沼泽巫婆?”

“她是不是还会召唤林中怪形?”

“还给女人们把负心汉变成癞蛤蟆的魔药!”

涅莉摇摇头,一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表情。

王忠看着这一切,觉得涅莉就像个拿调皮捣蛋的孩子没办法的妈妈。

这时候拿巴拉莱卡的士兵说:“我们一说将军的不是,你就这么生气,还搬出沼泽巫婆来吓唬我们,你应该很喜欢将军吧?”

王忠咳嗽了一声:“安德烈,达卡,还有郝洛帕科夫,别调戏我的勤务兵,小心我罚你们和瓦西里一起挑粪。”

三个士兵听到自己的名字,立刻看过来,发现是王忠,赶忙站直了身体要敬礼,结果发现手里拿着乐器不好敬礼。

一阵手忙脚乱后,他们把乐器藏好,给王忠敬了礼。

王忠摆了摆手:“好啦,放松时间,别这么拘谨。还有跟遗体告别是个严肃的事情,别嘻嘻哈哈的。”

“报告!”巴拉莱卡乐手举起手,“我们认为战友们更愿意听着这首歌离开。”

巴林奏者附和:“他们到地狱可能还要和普洛森魔鬼战斗呢!”

马上巴拉莱卡乐手踢了巴林奏者的脚后跟一下:“我们的战友当然是要上天堂,我们碰不到普洛森魔鬼啦!”

王忠:“不管怎样,严肃一点,送他们最后一程。当然我不是说这个歌不行,我是说你们不能在送别的时候泡姑娘。另外,任何时候都不能泡我的勤务兵!”

三个“音乐家”都笑了:“您的勤务兵太小啦,就跟我们妹妹一样!”

“对啊对啊,刚刚也是逗妹妹玩呢!”

“您看她给我们送花,都不是大姑娘会送的花,这是小女孩才送的野花。”

王忠骂道:“知足吧!好了,老老实实演奏一些送别战友的曲子!”

三人对视了一眼,然后非常默契的坐回位置上,开始演奏音乐。

是一首王忠也非常熟悉的歌:《远在小河对岸》。

王忠小时候看央视版《钢铁是怎样练成的》时候,就对这首主题曲印象非常深刻。

印象最深刻的一个点在于,在歌曲的高潮之后,要赢得胜利了,结果主人公牺牲了。

主人公倒在了黎明前,让王忠异常的惋惜。

虽然现在距离战胜普洛森还比较久远,但用这首歌送别战友再合适不过了。

悲戚的歌声中,涅莉来到王忠跟前。

王忠:“什么时候采的花?”

“刚刚,你在打仗,我没事干,就采花。”涅莉扭头看了看街上的尸体,轻咬嘴唇,“我能做的就这些,做饭,让大家吃饱,然后给他们戴上小花。”

王忠大手按在涅莉的脑袋上,连她的船形帽一起压在掌心,用力揉了揉:“你做得很好。继续吧,战士们会喜欢的。我们还有要紧的事情,替我好好送送战士们吧。”

涅莉点头。

王忠收回手,示意格里高利开车。

于是车队一溜烟开走了。

涅莉挎着花篮,目送王忠离开,然后才用手把被揉趴下的船形帽摘下来,小心的恢复成正常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