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陈宁:朋友是用来出卖的(1 / 2)

郎中孟仁一头撞死的心思都有了,自己无论也想不通,小小一个知县的调令,怎么就惊动了陛下!

主事许石面如死灰,瑟瑟发抖。

典史王常见是这么一回事,反而放松下来,自己只是一个贴黄的办事人员,并没有参与郎中、主事的二次贴黄,陛下降罪,也不至砍了自己脑袋。

“陛下,这,这……”

孟仁犹豫着,不知如何交代。

礼部尚书吴琳走出来,看着孟仁,面带愤怒,厉声呵斥:“孟郎中,你在吏部多年,应该很清楚如何办事。文选授官是总部负责,升贬平调,需经考功部考核。这顾正臣是总部授官句容知县,又无上任经历,不曾考功,缘何突然调任阳江知县?不经总部、考功部,司勋部何来调任官员职权?就这僭越一项,就足以治罪于你!还不从实招来!”

孟仁不敢隐瞒,将头贴着地板,惶恐地交代:“是,是侍郎李思迪授意臣办的,说,说……”

“说什么?!”

朱元璋一拍桌案。

孟仁冷汗直下:“说顾正臣得罪了御史大夫陈宁。”

朱元璋脸颊微动,嘴角透着冰寒:“陈宁?呵呵,好啊,一个连官都没上任的知县,竟然得罪了御史台的堂官!去司勋部的御史是谁?”

“陈士举。”

孟仁坦言。

朱元璋甩袖:“传李思迪、陈宁、陈士举!”

陈宁、李思迪在中城,很快入殿。

陈士举在城外,近半个时辰才跪在殿上。

这段时间里,朱元璋低头处理政务,朱标、沐英站着不说话,吴琳、詹同不敢喘粗气。

陈宁、李思迪不知缘由,可皇帝不发话,只能跪着。

膝盖疼。

在陈士举到了,朱元璋才放下毛笔,威严地看向陈宁:“听说,一个叫顾正臣的知县得罪了陈御史大夫,你指使陈士举去司勋部,伙同吏部郎中李思迪,将顾正臣从句容知县,改成了阳江知县,朕说的可有错。”

陈宁、李思迪、陈士举如雷轰顶。

如此一件小事,本就是滴水入大江,连个水花都不冒,缘何惊动了皇帝?

陈宁看向一旁的沐英,暗暗咬牙,不用说,一定是此人告状!沐英啊,为了一个毫不起眼的人,耽误陛下处理政务,休息,你值不值得?

等着瞧,一会再找你算账!

朱元璋淡淡地说:“兼听则明,偏听则暗。朕不会轻信一面之词,说说吧。”

陈宁微微抬头,高呼:“陛下,臣不知有此事!”

“不知?”

朱元璋眼眸中透着阴冷。

陈宁正色道:“今日早朝,陛下说起吃饭是治国纲要,臣愚钝一时没明白过来。待饥肠辘辘,腹中空空时,才幡然醒悟,朝堂上下应齐心协力,解决百姓的吃饭问题,唯有如此,百姓才能勤于耕作,安于耕作。”

朱元璋微微点头:“如此说来,此事与你无关?”

陈宁高声喊:“断与臣无关。”

“也不知情?”

朱元璋追问。

陈宁坦然回道:“臣毫不知情,兴许是监察御史陈士举所为,臣听闻他专门去打探过,是谁提出的吃饭是治国纲要,害他无饭可吃,或是出自私心愤怨,这才想法报复。”

陈士举看向陈宁,我的御史大夫,我对你可是一片忠心,你怎么能把我卖了?

朱元璋将目光从陈宁身上移开,看向陈士举:“如此说来,陈御史倒是厉害,能指挥得了吏部侍郎。李侍郎,你是吏部的官,还是御史台的官?朕不记得,吏部需要听差监察御史,吴尚书、詹尚书,朕有下过这样的旨意吗?”

吴琳、詹同连忙跪下:“并无此旨意。”

“李思迪,你有何话可说?”

朱元璋起身,从桌案后走了出来。

李思迪咬牙切齿,现在陈宁把陈士举给卖了,那就是把自己也给卖了,一个小小的监察御史,怎么可能指挥得动自己!

陈宁摆明了不承认,可在办事的时候,陈士举明明说了,这是陈宁的意思,也是胡相的意思!

娘的,谁敢和陈扒皮过不去,谁敢得罪胡相!

可自己终究还是太小看这些老狐狸了,只听陈士举一个人自说自话,没让他留个证据啊,现在咬出来陈宁,他也不可能承认啊。

李思迪低着头,许久才说了句:“臣有罪!”

朱元璋呵呵笑了出来,声音在大殿中冲撞着,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随后是低沉的嗓音:“一个七品御史,一个三品侍郎,一个六品主事,你们倒是厉害啊,就因为朕让你们少吃了一顿饭,饿了肚子,就想要将提出吃饭是治国纲要的人给整到广东阳江喂鱼去!陈士举、李思迪,不让你们吃饭,是朕下的旨,有没有记恨朕,想过让朕去皇觉寺吃斋念经啊?”

陈士举、李思迪浑身颤抖,连忙求饶。